王世充回到徽猷殿时已是寅时,他刚一踏入徽猷殿,便发觉了异常。
这里值夜的太监宫女都不见了!
王世充站在徽猷殿的门口,不敢再往内走了,他明白了,终究还是出事了,只是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连忙召集来上百的亲卫军在徽猷殿四处搜查,梁百年带着十来名亲卫紧跟王世充左右保护他的安全。
一众人在紧张的气氛之中缓步走向寝宫,很怕哪里钻出刺客来。
冷风袭来,烛光摇曳,殿外乌鸦飞过,偶尔鸣上两声,仿佛在配合着殿内紧张的氛围。
王世充很郁闷,当皇上快一年了,还第一次如此害怕过,而且还不知道怕的是什么。
直到寝宫,也没有别的异常,各路搜查的卫兵不断的回报,没有发现刺客。
不一会左翊卫来报,整个皇宫乃至皇城都搜查过了,各处的防卫也都恢复了正常。
旁人暗自松了口气,觉得王世充过于紧张了,没准是豆卢达带着那些太监宫女去了某个屋内赌博了。
可是,王世充依然蹙眉,两只小眼睛瞪的溜圆,还在四处张望,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直觉告诉他一定出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却无法知道,这种感觉才是最难受的。
不一会儿,王世充的鼻子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什么异味,他忽然明白了,寝宫进来过外人,那么是来偷东西的?
王世充猛一转身看向自己的床榻,连忙拔出了宝剑,指向床榻。
梁百年几步窜过去,掀开被褥,又掀开床板,同时感觉到了一种危机,身体一跃后退几步。
众卫兵持枪而上,这才看清躺在床箱子里的太监和宫女,口被堵住了,手脚都被绑着,估计是有人早已经吓尿了,一股屎尿味飘了出来。
王世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终于明白了,这是被偷了,五千两金子就在眼皮子底下被偷了,不仅仅是金子,还有一些藏在这里的字画珍玩也被偷了...
“是豆卢达啊!”
一名太监被摘掉口中异物后便大喊起来,很怕被皇上降罪。
“我听他们说还要去长安啊!”
另一名太监喊道。
一名宫女补充道:“是连夜去慈涧再去长安...”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基本上大概轮廓就清晰了。
众人也都开始回忆着这一晚发生的所有事。
先是罗士信佯攻慈涧,王世充派王世辩带一千亲卫去了慈涧,以至于皇宫内守卫出现了空虚,而太子婚宴也混进来了外人,至于外人如何进的皇宫不得而知,但也能猜到有可能是宫门守卫不严被豆卢达带进来的,可是五千两金子想要带出皇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守卫再马虎也不会不检查包裹,按太监宫女的描述有十一人进来,这些人每人夹带五百两黄金也是个不小的包裹了,根本出不去啊!
王世充连忙让人继续查各个门卫,很快,又传回消息,廷议门守卫说豆卢达带着一人出去的,身上没有包裹,徽安门传回消息,夜里豆卢达坐马车出城,车体很重,但经过检查全是石头。
事情更加清晰了,金子怎么出的皇宫想不明白,但肯定是出去了,而且被豆卢达用马车运出城了,石头只是掩饰车体重量,五千两金子肯定藏在车体内。
随后,王世辩讲了慈涧那边的异常,在他与罗士信对峙的时候,似乎看到了北面山中有火光出现,然后罗士信便撤兵了,这一举动的确很异常。
所以众人认为这是罗士信和豆卢达使的计策,毕竟罗士信和豆卢达也是认识的,那么应该是豆卢达想叛逃便求罗士信帮忙,可罗士信不肯轻易帮忙,便索要好处,那么豆卢达便偷了五千两金子,这是给罗士信的。
因为李渊肯定不会在乎这五千两金子,但同时丢失了一些珍玩字画,应该是打算送给李渊的。
王世充就这样猜想着,否则实在想不通豆卢达叛逃李唐的意义,因为李渊是不会在乎一个殿中监投降的。
这一年来,从洛阳叛逃到李唐的人很多,杨师道叛逃,由于他是前朝的皇族,李渊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杨师道,成为了驸马,秦叔宝和程咬金叛逃,被李世民相中,封为秦王府骑兵总管和左三统军,罗士信叛逃,直接被李渊封为陕东道行台总管。
可是,你一个殿中监叛逃图什么啊,李渊还缺伺候的人吗?
王世充想起婚宴前豆卢达说他想去新安看望义父,当时王世充觉得没必要,虽然两国交战,但从新安接个老人过关还是有可能的。
至于叛逃吗?
最后一名小太监道:“豆卢监的义父不在新安,是在长安啊!”
王世充抱着头恍然大悟了,豆卢达是早有叛逃之意了。
。。。。。。
悲田坊内,李淳风跟在李木杨身后还在追问着:“你怎么知道豆卢达要叛逃李唐?”
“因为我也会算命啊。”李木杨笑道。
“胡说,你学的是医术又不是道术。”
“医道同源嘛。”
“好像也对,那你也给我算算,看看我的运事如何?”
“你啊,嗯,”李木杨捏了捏手指,看向夜空的繁星,“你精通天文、历算、阴阳等学术,仕途平步青云,会官至太史令。”
“太史令?”
李淳风听到这个词眼睛顿时亮了,他自小外出学道,回到长安经人引荐进了秦王府,成为记室参军,但他的理想当然是在太史局能有所作为,所以听到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