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陆元子正在收拾着卫生,见孙思邈阴着脸进来便好奇的看向李木杨。
李木杨道“取一只公鸡来,给孙前辈演示一下如何活鸡取鸡子。”
陆元子愣了一下,脸色红了红,但也大概明白出了什么事,也不多说什么,点头出去了。
“活鸡取鸡子为什么”王助教惊讶的瞪圆了眼睛,鸡子是中药的一种,有人为了下药也会杀鸡然后取出鸡子,可是没人活鸡直接取的。
李木杨道“当然是让鸡还能好好的活下去。”
孙思邈似乎明白了什么,斜眼看向大理石案台上的物品,眉头又是微微蹙起。
不一会陆元子拎着一只活公鸡进来,咬了咬唇,看了眼李木杨,眼神之中似乎有一种幽怨,却不得不这么做似的。
李木杨给她讲过,从解刨医学角度上讲,所谓鸡子,就是公鸡的,所以让她一个女子当着三个大男人的面取鸡子,也有些难为情的。
李木杨教陆元子做这种手术,也是为了锻炼陆元子的实际操作能力,毕竟不能总解刨尸体,所以一些针对动物的手术就被利用上了。
这种手术很简单,在后世甚至都不能称为手术,他有一个习惯性的名词叫阉鸡,阉鸡的目的就是让公鸡长得更快一些,肉质更嫩一些,后世有专门的阉鸡匠,也有兽医来做的,手术器具不多,只需要固定器、扩张器、摘睾器、手术刀就可以完成。
手术过程是将公鸡的翅膀叠在一起,两腿绑在固定器上,右侧向上使其侧卧,将阉割部位周围的羽毛拔掉,用碘酒消毒皮肤后,左手拇指与食指将皮肤和腰肌一并向后稍拉,并固定开刀部位;右手握笔式持刀,用手术刀在开刀部位沿肋骨方向切2厘米左右的切口。用扩张器撑开切口,再用手术刀的另一头轻轻将腹膜划破钩开;用托睾勺轻压肠管,即看见淡黄色的,然后在托睾勺的配合下用摘睾器摘除,脱落后用托睾勺取出。对侧用同样方法摘除。一般切口不缝,用碘酒消毒后,撒上消炎粉即可。
但李木杨要求陆元子每次都要缝合,这样也锻炼了缝合术。
在手术的过程中也很考验手法的准确的。
若刀口过前,会剖破肺脏,造成死亡,而切口偏后,可能伤及大腿肌肉,影响鸡的行走,摘除的动作要稳准、轻巧,谨防引起大出血致死。
现在的悲田坊有一个小型养鸡场,有的用于下蛋,有的用于吃肉,由于公鸡比母鸡便宜,所以在肉食鸡上李木杨买的都是公鸡,等到公鸡踩踏母鸡了,就给公鸡阉割,还能给陆元子锻炼的机会,而且这种阉鸡具有肉质细嫩、香味浓郁、口感好、营养价值较高、胆固醇含量低的特点。
所以陆元子每天都会阉几只公鸡,手法已经炉火纯青了。
很快,一只公鸡阉割结束了,鸡子被取出放在一旁,鸡的腹部也缝上了。
一旁的王助教再一次后悔来悲田坊了,上一次李木杨给他画了一次手术的图纸,就是在上动刀的图纸,他就已经觉得蛋疼了,而这一次,亲眼看见公鸡的蛋蛋被割了下来,他已经开始冒汗了。
其实李木杨完全可以让陆元子做一次活母鸡取卵的手术,可是李木杨很抠门,不舍得浪费即将成熟的鸡蛋,既然王助教来了,也猜到他来的目的,索性就恶作剧气气他。
“你确定这只鸡死不了”孙思邈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还需要观察,如果出现刀口感染,就需要用些消炎粉,嗯,就是这种,这可是独家秘方的药粉。”
李木杨拿着一个小瓷瓶给孙思邈,孙思邈接过瓷瓶闻了闻,眉头皱的老高“为什么我闻不出草药的成分”
李木杨摊摊手笑了,表示无可奉告。
孙思邈无奈的摇头,见过了陆元子的手术过程,见到了手术需要的那些器具,以及这种神秘的药粉,那么,这种医术就不是什么妖术了,是真实存在的。
此时他认可了这种医术,又仔细看了看那些器具,有点爱不释手了,在他的所知里,神医华佗曾经也做了一些这类的器具,但绝不会有如此精致。
这些器具除了缝合线剩下的都是李木杨找洛水四虎用流星铁打造的,就是给陆元子专门练习用的。
孙思邈又在屋内转了转,忽然间目光凝聚在墙上的一行字上,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
李木杨看到那些字,也是张了张嘴,这件事他倒是忽视了。
“这是怎么回事”孙思邈瞪圆了眼睛问李木杨,“这是贫道十年前写下的感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别说这是你的感悟,根本不可能如此相同”
这行字是出自孙思邈的千金方里的第一卷,当时李木杨用这句话教育陆元子的,陆元子就写出来挂在了墙上,算是时刻鞭策自己,而此时的孙思邈还没有将千金方成书,所以这句话就不会被世人流传。
“孙前辈,这句话是我师父送给我的,他说是在游方的路上遇到一名道医,道医将这句话送给了他,难道您就是我师父遇到的那位道医”李木杨故作惊讶的问道。
孙思邈张了张嘴,挠挠头,若是这么说倒也有可能,因为他遇到的人也太多了,他也不记得都跟谁说过这句话了,但是,能让他如此交心的说出这番话的人,应该也是曾经让他钦佩过的医人。
作为医者,不可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