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光你们啊。”
女子的语气就像是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而声音空灵得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在屋内环绕了许久才散去,让众人都觉大脑空白了片刻似的。
“这位姑娘,我们是郑国护国天师门下,”年长的道士缓缓开口了,“不知何时与姑娘结怨的?”
“刚刚啊。”女子答。
“......”众人又是愕然。
“刚刚在门口听说你们要去杀李木杨,不是吗?”女子偏头问道。
“......”
众人明白了,这是李木杨的帮手找上来了,或许是知道了女子的来历,众人也镇定了许多,李木杨如今是郑国头号敌人了,就算有帮手也不过秋后的蚂蚱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不是鬼就好,这么多男人还打不过一个女人不成。
“呵呵,”老道笑道,“早就听说李木杨很招女人喜欢,没想到在寿安还有相好的,还主动上门来送死了,何必呢,实话告诉你,那李木杨是前朝余孽,你与他同流合污注定是死,你若此时求饶,我们还会饶你一命,若不然...”
“没用的,”没等女子说话,桓处机接话了,而且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大家听好了,若是有人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将李木杨的身份告诉朱粲!”
桓处机的话一说完,大家都狐疑的看向桓处机,有没有搞错,怎么会如此悲观?
而桓处机的确一脸的哀怨与绝望,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做错了一件事,不该退回到屋内,所有人都成了瓮中之鳖了。
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果然,女子缓缓打开手中的布包,露出的正是那对阴森恐怖的黑色钩子。
这双钩子不知道勾过多少死人,而钩子的主人就是那个疯女子,可是,今天这个女子怎么一点也不像疯子,似乎还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收尸女从不说话,说话也就两个字,而今天,她似乎很喜欢说话似的。
而众人也在此时忽然知道了女子的身份,顿觉后背发凉了。
收尸女是何人大家都知道,那是专门喜欢收尸焚尸的疯子,那是朱粲都不敢惹的女人,那是东宫十大内卫都只能抗下一招的人。
而今屋内十五人,能打得过这个女子吗?根本不可能。
他们还知道这个收尸女有个名字叫海棠,有毒的海棠。
怪不得桓处机会说出那种话,若是活着出去就将李木杨的身份告诉朱粲。
活着?
是的,眼下他们的目标不是打败这个女子了,而是如何从女子的钩子下面活下来。
意识到这一点,胆子最小的两人二话不说便冲向了窗户,这种木制窗棂靠身体的撞击是完全可以撞开的。
然而,这二人却万万没想到他们成了最先死在钩下的亡魂了。
在他们快要接近窗棂时,一道身影鬼魅般的在他们眼前晃了一下,二人只是做出了一个前倾的动作,两道血印出现在喉管处,随后二人连忙捂住喉咙,却一顿手忙脚乱,扑通两声,纷纷倒地抽搐,脸色青紫,窒息而亡。
而女子只是单手反握铁钩,举在耳畔,缓缓回过头,一双冰冷的眸子扫向其他人,口中吐出两个字:“1,2。”
“一起上!”
桓处机怒吼一声,便将手中的拂尘甩了出去,铁制的尘头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然而,女子手中的钩子划出一道弧线将拂尘的鬃毛缠在了钩子上,手臂一震,桓处机就觉手掌一麻,拂尘脱手,随后拂尘如同长了眼睛似的飞向五名最先持剑冲上来的道士,一阵“叮当”声响过后,五把长剑纷纷落地,女子身子轻柔的旋转,衣袂翻飞,左手的铁钩如漂浮的衣带,在几人的脖颈无声飘过,每到一处便有一道血浆崩裂而出。
“3,4,5,6,7。”女子轻声念道,仿佛刚学会数数的孩子,很自豪的念叨着,然而这些数字却是代表着生命消失的数量。
“一个女人,你怎么会如此残暴?”
桓处机已经双目通红了,转眼间七名同门倒下了,几乎就是在女子左右飞旋之间,而女子似乎也只是两息之间。
刚刚还斗志昂扬的众人此时如同陷入了恐怖的地狱之中,纷纷向后退去。
女子正身道:“因为你们要杀他啊,所以你们必须死啊。”
“海棠,我与你奶奶慈云师太有过交情,我保证不说出李木杨的事...”年长的老道开始攀交情了,甚至开始背叛桓处机了。
然而女子猛然立起眼眸:“你没资格喊我的名字!”
海棠说完,便不再等众人出手,而是主动杀了过去,以年长道士为中心,双钩挥舞左右劈斩,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过,杀出了一条鲜血纷飞的血路。
“8,9,10,11。”
到达北面墙上,单腿一踏身体翻转的飞回,却是冲向一名想要趁机逃出窗户的人,就在窗棂破裂的一瞬间,那人的身体被钩子钩回了屋内,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顿时变成了绝望,后背猛然一凉,如同被洞穿一般,落地抽搐。
另一人看到了窗外的月亮,如同发疯一般跪地哀嚎起来,女子一脚踢向面门,那人五官扭曲着向后倒去,脖子与身体呈现出一种不可能的角度,便一动不动了。
“12,13。”
海棠说完便看向了还在站立的桓处机。
桓处机茫然的看向窗外,喃喃道:“师兄,我们彻底败了,不要再和李木杨斗了,我们斗不过的。”
桓处机如同说着临终遗言,身体缓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