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子回到闺房,将行医箱放在案几上,拉开下层抽屉取出布条交给芸儿,随后将手放在了箱盖上,没有打开,想了想便让芸儿去端热水来。
芸儿刚离开,陆元子犹豫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什么,连忙跑出去,不一会拎着一个麻袋过来,将袋子口卷起来放在行医箱旁边,又看着医箱抿了抿唇,似乎又想起什么跑了出去。
“小姐,小姐,还要什么啊婢子去拿...”
芸儿放下热水盆连忙跟了出去。
不一会二人抱着炭盆回来,炭盆里都是刚烧好的火红的炭。
“小姐呀,到底要干嘛呀?”
芸儿不解的问。
“消毒,他说那些东西都是用过的,有病毒不能再用,我要给它们消毒。”
陆元子看着炭盆又看了看热水盆,不知道哪个更适合消毒。
芸儿道:“小姐啊,先把那些血布取出来吧,好恶心的,婢子去扔掉。”
陆元子点点头,深舒了一口气,这才缓缓打开了行医箱。
在她觉得李木杨的医术很特殊,但更特殊的是这些器具,只有这些特殊的器具才能完成那种医术,而眼下,这些器具就在这个行医箱里,虽然不是她的,但她也要好好看看那些物品,尤其是那个可以扎出液体的针,那个可以缝合皮肤的线。
李木杨也说过不打算要了,可她却觉得这么好的东西扔掉实在可惜。
陆元子鼓足勇气终于打开了行医箱,只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宝贝的并没有出现在视野里。
行医箱内,空空如也!
主仆二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如同见鬼一般。
闹鬼了,真是闹鬼,明明看着他放进去的,怎么什么也没有了?
“他是不是来过?”陆元子问。
“没有啊,就咱们俩啊?”
“不可能,一定是他来过了,在咱们去取炭盆的时候来的,偷走了那些东西!”
陆元子身子一萎坐在了榻上,脸上微微浮起一丝怒意,骗子,说好的让我扔掉的,还竟然偷回去了!
随后想了片刻,似乎不再怪那个小偷了,抱着膝盖拢了拢头发,无奈的叹了口气,很快眼神又在某一处定格了,脑海里回想起巢元方的一句话,那日巢元方看完母亲的病后,问了那么一句,李木杨知不道这个病。。。
当时只是好奇巢元方为什么这么问,此时再想起那句话,意义就不一样了。
开刀?缝合?
李木杨懂得开刀缝合,那么,他是不是就会治疗母亲的病?
随后陆元子又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头,告诉自己不可能,即使可能也不可能!那会是什么样子,开刀的位置在哪?怎么可能?!
太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在闺房内移开,陆元子缓缓起身,道:“芸儿,烧水,我要沐浴更衣。”
。。。。。。
花厅内,晚宴已经开始,
由于巢元方参加这个晚宴,陆展鹏也亲自作陪,本想让巢元方坐在主席的位置,巢元方说什么也不肯坐,陆展鹏只好陪着坐在一旁,对面是李木杨和苏敬,主席的位置就空了出来。
宴席开始,每桌都是四荤四素,一碗羊汤,一壶黄醅酒,较为丰盛。
陆展鹏作为主人先是起酒说了几句客套话,一杯酒过后陆展鹏便询问二壮的手臂是如何治好的,巢元方笑着指向李木杨:“神医,这真是神医。”
陆展鹏已经知道李木杨是懂医术的,但到底如何也不清楚,听得巢元方称李木杨神医便也能知道这里的分量,但李木杨终归会是陆家的女婿,他在乎的不是这些,作为陆家长子他在乎的是陆家的平安,随后苦笑着指了指李木杨:“医术再高又如何,如今还是个没有身份文牒之人啊,巢太医,您若是中意他,收他为徒帮他弄个身份,我们陆家自是感激不尽啊!”
巢元方笑道:“收他为徒,老夫可不敢喽,不过这身份倒也好办,如今浮逃户过多,朝廷倒是愿意更多的人在洛阳落下户籍,只是不知木杨贤侄的想法如何?”
李木杨道:“今日请巢太医来正为此事,我想进太医署疾患司做一名医师。”
“医师毕竟为匠人,朝野士庶,咸耻医术之名,多教子弟诵短文,构小策,以求出身之道,医治之术,缺而弗论。”
“晚辈明白,但晚辈不在乎这些出身,我只愿能将医术造福于百姓,相信不久的将来医者也终将被朝野认可。”
李木杨知道当前医者在社会的地位,还属于贱业,但随着朝廷对医术的重视,医学教育以及医举及第的不断完善,医人的社会地位也在不断提升,士大夫阶层也开始喜欢医术,出现了道医向儒医的转变,就连药师苏敬最后也是以朝仪郎、右监门府长史的身份参与了唐本草的修订。
只不过,医术出身还是被朝野轻蔑,武则天时期也曾有过敕令,医人最高不过五品,但那也是因为医术毕竟还是落后,多数病还是无法医治或者达不到想要的效果,所以也就没人愿意为你抬轿。
李木杨不信他的医术最终只能做一辈子医人,再有现在的郑国他不可能去当兵以求军功,跟未来的李唐作对那就是找死,先在洛阳城稳定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巢元方对于李木杨的话很是欣慰,只是担心李木杨要去疾患司另有目的,因为如果他提出去皇城的太医署巢元方也不会拒绝的,而他点明要去疾患司,怕不是真的冲着甄维去的吧?
苏敬忍不住插话道:“疾患司的俸禄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