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胸外按压与人工呼吸交替进行,一旁的阿黄也在对李木杨吼叫着,几名卫兵按住了它。
到得某一时刻,就在李木杨想要再次人工呼吸时,就见小女孩口中又吐出一口水来,随后胸脯自主的出现浮起,李木杨又连忙胸外按压,帮助其自主呼吸。
“呃。。。”小丫头终于缓缓睁开了眼,茫然的看着李木杨。
李木杨露出欣慰的笑容。
众多卫兵也都欢呼起来。
李木杨这才起身将丫丫交给了王世辩,王世辩抱着女儿一顿哭笑着,小丫头却抱着阿黄亲热着,还问阿黄怎么病好了。
院外,狭长的巷道中,一名裸露双腿的女子缓步走来,白色麻衣,黑纱帷帽,身后背着一卷草席,右手持着一把黑亮的铁钩。
待到六郎尸体旁边,将身后的草席解开,平铺在地,手持铁钩勾住六郎的腰间,用力拉提,六郎的尸体就落在了草席上,女子将草席卷起用绳子系住,再用铁钩勾住绳子,转身拉着尸体离去。
女子来也无声去也无声,瘦弱的身躯拉着尸体孤单前行,与院内欢快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都没看院内一眼,如同在两个世界。
李木杨站在倒塌的墙边看着女子,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收尸女,在别人眼中,这个收尸女是个傻女,可是李木杨知道,她不傻,那日在京观,她还让李木杨查看那四人是否真的死了,她也不想烧死活人。
那晚在关林庙与苏敬聊天时知道她还是个武功高手,几个流氓地痞都无法近身,这一点也说明她不是傻子。
所以李木杨对于这个装傻而又身怀绝技的女子很是好奇。
“贤侄啊,让我怎么谢你尽管说啊!”
王世辩抱着女儿走来,顺着李木杨的目光看了眼收尸女,便如同没看到似的,他们对于收尸女的存在都习以为常了,但凡无主的尸体都是交给收尸女收尸。
王世辩也亲切的称呼李木杨为贤侄,这一点倒是让李木杨觉得意外了。
“王将军不必客气,还望别再与谭五计较了,终究是个倔强的奴仆。”李木杨收回目光客气道。
“那是当然,本王找回了女儿也杀死了李唐斥候就没必要再跟陆家的管家过不去了嘛,我管他后院里藏着什么金银珠宝呢,哈哈。”
王世辩也不是傻子,这话里有话也说给李木杨听的,就是说他猜到了陆家后院有“鬼”,但他不想去管这个闲事。
王世辩又道:“今晚我要在醉仙楼设下答谢宴,贤侄一定要赏脸哦。”
“用不着的,也怪我当初上了贼车才发生了这些事的,我也应该帮你解决此事。”
“此话差矣,阴差阳错的事怪不得任何人,反倒是贤侄的心思缜密才能找到我女儿,晚上务必给我这个面子!”
王世辩说着就在丫丫的脸蛋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丫丫却眼神诡异的看着李木杨,面对这个救命恩人她似乎没有丝毫感激之意,反倒是一种质疑的神色。
李木杨也笑着掐了一下小丫头的脸蛋,道:“丫丫,以后不要再轻信陌生人的话了,不要再乱跑了哦。”
小丫头晃了一下头,躲开李木杨的手,瞪着眼问道:“是你治好了阿黄的病?”
“对啊,我还是坏人吗?”
小丫头想摇头,刚摇半下,又蹙眉问道:“那你刚才是怎么救的额?”
“...”李木杨愣了愣。
“哈哈,”王世辩连忙抱紧丫丫,“咱们回家啦,你娘还在家哭呢,那个,木杨老弟,我在醉仙楼等你啊,一定要来。”
王世辩打着哈哈抱走了女儿,也是不想让这个小丫头纠结这种事,管他怎么救的,只要活了就好。
李木杨打心里不想去赴这个宴席,因为他不想与王家有任何关系,但眼下陆家似乎不是个省油的灯了,为陆家着想他还得与王世辩搞好关系,目前看,这个王世辩并非大恶之人。
当然了任何一种男人,在自己的女儿面前,都是个好男人。
李木杨知道醉仙楼的位置,就在天津桥的桥头,难得身边没有醒儿,想自己溜达溜达,所以就打发走了陆家马车,独自去往醉仙楼。
陆家马车车夫是个名叫阿古的小男孩,十六岁,黑瘦黑瘦的,很是机灵,连忙驾着马车奔回了陆家,将找到丫丫的消息传回了陆家。
花厅内,陆展鹏和陆元子终于松了口气,陆家暂时度过了一场危机,只是太多的疑问还是无法解开。
谭五的手伤并不严重,只是包扎了一下,此时跪坐一旁,低着头,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无论兄妹二人问他什么,他只说等家主回来。
兄妹二人还真就拿他没办法,他是父亲找来的,哪里找来的也不知道,只知道父亲对他很信任,而他对于父亲也很忠心,再有也能看出他的武功,绝非一般习武之人。
陆展鹏是怕事之人,此时他有种天要塌了的感觉,先前陆元子就怀疑过后院住着一个人,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更加证明这个怀疑是真的,这个人应该是当今朝廷的钦犯,所以谭五才如此拼命保护不让王世辩进入后院。
想想从前朝到如今的郑国,不过半年的时间,多少前朝老人被王世充满门抄斩了,陆家能留下来也算烧高香了,可是,如今看来,危机再次降临了。
他能猜到,父亲也应该知道后院是有这么一个人的,所以或许父亲才是窝藏钦犯的主谋,想到这一点,他唯有连连哀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