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刚在说什么事情啊?感觉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夏鹿坐在沙发上,小声问张妈。
张妈瞄她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凑过来小声说道,“其实关于这件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以前听夫人说过一些,也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听说周先生的父亲当初是出了车祸被人撞死的,肇事者是个叫李满福的人,听他们刚刚说话那意思,应该就是这个李先生的父亲,当时因为有逃逸情形,又是酒驾,判了挺长时间的,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呢。”张妈说道。
夏鹿十分惊讶,她没想到李希跟周铭郴之间竟然会是这种关系。更没想到的是,有了这种关系的两人竟然还能够像朋友一样和平共处,这也太神奇了。扪心自问,如果她是周铭郴,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
听到书房的门打开,张妈立刻站起身,“我去收拾厨房了。”说完便逃也似地离开现场。
夏鹿看着她的背影,明明记得张妈之前说自己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完了,大概也是不想面对此时的状况吧。
她站起身来,“你要走了吗?”
“嗯,”李希点点头,“打扰你们这么久,实在抱歉。”
夏鹿摇摇头,将他送到门边,眼看着那辆黑色越野车消失在拐角,这才关上门回到屋里。
书房里毫无声息,周铭郴仍在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妈不知何时又走了回来,“太太,碰到这种事情,先生的心情肯定很郁闷,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为好,毕竟这不是一件普通的事。”
夏鹿转头看她,以前周铭郴心情不好,张妈一向都是鼓励她去安慰他的,今天竟然换了说法,看来这件事对周铭郴的打击真的不小,不是自己几句安慰就能解决的了的。
可是他现在心情这么不好,就把他一个人留在那不管不顾,真的好么?
想了想,她端起桌上的水果,“我去给他送点水果吃。”
走到门口,夏鹿小心翼翼探了个头,发现周铭郴正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拄着额头,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看不清表情。
她走过去,把水果放在桌上,小声说道,“这是张妈切好的水果,我刚刚尝了,挺甜的。”
周铭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想起夏鹿之前要求他送自己回家的事,“你着急回去么?”
夏鹿立刻摇头,“不是,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她搓搓手,“刚刚你们俩不会吵起来了吧?”
明明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还硬要装作没听到,她也演的很辛苦。
周铭郴微微侧头,盯着她的脸,“你刚刚不是就趴在门边听,我们有没有吵起来你应该清楚得很。”
夏鹿心中一惊,脸腾地红起来,趴别人门缝偷听还被人发现,真是一种很卑鄙的行为。
“是张妈…说她特别好奇,非要拉着我听的…”这种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情谊了,立刻把责任推卸到别人头上,“不过这门隔音很好,我其实听得也不是特别清楚啦~”
看她这紧张的样子,周铭郴不禁笑了起来,“至于么?把你吓成这样,我又没说什么。”
“偷听别人说话毕竟是不好的行为…”夏鹿小声解释到,“不过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就算有,也一定会更小心,不被他轻易发现。
“既然听到了,就不能白听,”周铭郴叉起一块菠萝蜜,送进自己嘴里,大概是觉得太甜,又默默把叉子放下了,“说说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夏鹿一脸茫然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想听自己说什么。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周铭郴提醒道,“你会答应李希的要求么?”
夏鹿刚刚还真的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摇摇头,“不知道。”
话不能说的太满,这道理她懂。作为一个旁观者,跟当事人的心理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看别人的时候想象自己面临同样处境时所做的决定,未必就是遇到事情时真正能做出的选择。
“你不是已经做出过选择了,怎么现在又不知道了?”
“嗯?”夏鹿看着他,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高岐山当初抛弃过你们母女,如今他生了病,需要骨髓移植,你不是就去做了么?”周铭郴说道。“这就是一种选择。”
夏鹿立刻摇头,“这是两码事。高岐山毕竟跟我没什么大仇,你这个…就不太一样了。”
“再说了,你跟李希的父亲完全就是陌生人,他又做出过那种事,你应该会直接拒绝吧…”
周铭郴看她一眼,长叹一声,“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诶?”夏鹿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因为她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不是啊…”
“让一个身体状况已经濒临绝境的人继续留在条件艰苦的监狱里,不就是见死不救么?”周铭郴说道,“刚刚李希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李满福已经坐了九年的牢,受到了惩罚。在这种状况下,如果我不同意谅解,帮他减刑,就是把人逼到绝境。”
“这是道德绑架,”夏鹿忽然说道,“你这种想法完全是错误的。”
周铭郴转头看她,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会帮自己说话。
“谅解本来就是很主观的行为,有些人更容易谅解别人,有些人没那么容易谅解别人,这并不是错啊。”夏鹿说道,“别人做错了事,对你造成了伤害,如果你心里仍然心怀怨恨,就没人能够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