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只得默默放下手,乖巧站在一边。
转眼间,几人已经走上前来。
还没开口,夏鹿已经从周心瑶的眼神中看出了嘲讽,仿佛在,哟!我还以为是谁呢,穿的跟孔雀要开屏了似的。只不过碍于长辈颜面,不好直接开口。
周奶奶越过几人,来到墓碑前,“景闻,我来看你了。”
气氛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坏,果然在这种场面下,大家都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夏鹿一直处于放空状态,看着几人一个接一个上前,每个都要跟墓碑上的人讲几句,仿佛这已经是周家人之间不言自明的一种仪式。转头看周铭郴,发现他嘴唇紧抿,虽然此时只能站在后面,却没什么。
“妈,你身体不好,先回车上吧。”周景先道,央妻女先把周奶奶带走。
“阿郴,中午一起吃个饭,咱们一家人也有阵子没聚了。”周景先转头分别看了管黎和夏鹿一眼,有些犹豫,凑在周铭郴耳边声道,“她们两个,就别去了吧。你知道的,最近周奶奶身体不大好,别让她老人家生气。”
他声音不大,只是周围实在太过安静,连只路过顺便叫两声的鸟都没有,旁边两人将这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实在尴尬。
管黎莞尔,“没关系,待会儿你们去吧,我跟鹿鹿一起就好了。”
“要去就一起,”周铭郴道,“不然就算了,反正奶奶前阵子刚来过我家,也不算太久没见。”
看得出,周景先拿他是毫无办法,只得叹了气。
坐在金碧辉煌的十人包房内,夏鹿盯着头顶的水晶灯,无聊到开始数上面到底有多少个灯泡。
“我得去洗洗手,堂嫂,你跟我一起吧?”周心瑶站起身,已经拽住了她的胳膊,“嗯?”
夏鹿还在犹豫,已经被她硬是给提了起来,“走吧,别磨蹭了。”
周心瑶打开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精致巧的粉盒,轻轻把粉按在脸上。
“堂嫂,不是我,不管怎么看你今这身也太有点儿隆重了,过分了。”周心瑶转过头,啧了两声,“不知道你是去陪人拜祭,还以为是要去参加谁的婚礼。”
夏鹿弯了弯嘴角,“毕竟我是第一次见周铭郴的爸爸,太随便了也不大好,不是么?”
周心瑶没想到她的脸皮比之前厚了不少,听人这么不止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有余力反唇相讥,没再硬声。
夏鹿没带补妆工具,其实她连手包都没带,本以为去看看周景闻就能直接回家,没曾想后面还有这一出。她认真洗了手,打算先回包房去,“你慢慢补妆,我先回去了。”
“诶!”周心瑶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儿,“别啊。”
“你真不知道我把你叫出来是为了什么啊?”周心瑶睁着大眼睛看她,皱眉问道。
夏鹿茫然摇了头。
周心瑶只得放下她的手腕,“你可真够迟钝的。”
她对着镜子抿了抿嘴唇,又用粉扑把新上的唇膏定好,这才耐心解释起来。
“管黎跟奶奶关系特别差,今她们两个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难听的话肯定少不了,”周心瑶瞥她一眼,“虽然我们这些人都习惯了,可是你毕竟是新来的,没见过那种场面,看到了是要吓到了。”
“那可不一定~”夏鹿声嘀咕。周奶奶变脸的能力她之前已经见识过,想要再吓她一次未必有那么容易,她想。
“好,就算吓不到你,人也都是要脸的,”周心瑶道,“我听你跟管黎的关系还不错,难道你想坐在这儿看她挨骂么?你不嫌难看她还嫌丢人呢~”
周心瑶的并不全对,至少现在的包房里气氛还算可以,虽不至于是一派祥和,至少也没大动干戈。
周奶奶喝了口茶,抬起头来。
“我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你了。”
管黎笑了,“这是正常的,我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想见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是啊,”周奶奶冷笑了一声,“连自己亲生儿子死了爸都不回来的人,也不知道现在去拜祭个什么。我想景闻就是看到你,八成也不会开心。我看你以后也不必多此一举,做这些表面功夫,给他添堵。”
“周老夫人,你这样可不对。你又不是景闻,怎么知道他见到我不开心。万一他最想见的人就是我,那你这么才是真的会让他不开心哦~”管黎不急不躁,话时脸上仍带着笑意。
两人话声音都不大,语气也跟平时无异,却让旁边跟着听的人心惊胆战,怕不出一会儿就会打起来。
这饭还没吃,就越越不投机,待会儿还让人如何下咽。
周景先赶忙出来打圆场,“今大家一起聚在这里吃饭,就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先点菜吧。”着,他把播摆在周奶奶面前,打算等她老人家发号施令。
谁知周奶奶不领情,直接把播还给他。
“你看着点吧,反正今我没胃口,吃什么都一样。”
管黎的笑声传来,央服务员又拿了本播过来,“正好今我的胃口好得很,不如我也来帮忙点几道菜。”
周铭郴冷眼看着几人,站起身来。
“阿郴,你去哪?”周奶奶赶忙追问。
“厕所。”他应了一句,便拉开门出去了。
夏鹿此时仍站在镜子前,周心瑶已经补好了妆,两人靠在墙上闲聊。
“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周心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这才几分钟,着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