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胳膊拄在沙发扶手上,正闭目养神。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周铭郴从电梯出来,正大步往外走,一眼看到她。“我在楼上找了你半。”
夏鹿睁开眼,伸手挡住明亮刺眼的灯光,皱眉看着他,还在恍惚。
周铭郴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拉起来,“走吧,回家。”
他忽然看到夏鹿身上披着的西装,才意识到这酒店里面的空调确实有些太凉了,她穿着这么一条单薄的裙子,不可能不冷。
夏鹿感觉他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手。
“冷吗?”
“还好…”她声应道,伸手拽紧了身上的衣服,心里却在纳闷儿。奇怪,看到自己披着一件不知从何而来的西装,竟然没有继续追问,这太不像他了。
回家以后实在没力气冲澡,夏鹿放好了水,准备泡个澡好好放松一下。
刚刚解开脖子后的系带,便听到了外面门开的声音。她立刻用后背抵住浴室的门,生怕这时候忽然有人闯进来。
可惜这浴室的门旋锁之前坏了,她一直忘了叫人来修,刚刚又大意,不记得随手锁住房门。
周铭郴走进房间,发现四处没人,已经料到她是在浴室,便在沙发上坐下,静静等她。
夏鹿贴在门边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外面已经没有响动,以为他人已经走了,便安心脱了衣服,跨进浴缸。
“呼~舒服~”身体浸在温热的水里,她长舒一口气,伸手撕开面膜,贴在脸上,享受着难得的悠希
十分钟…二十分钟…眼看着半个多时已经过去,外面的热得有些不耐烦了。
周铭郴伸手捻了捻自己的头发丝,他过来之前刚洗好澡,还没来得及吹头发,此时已经快要干透了,也不知道这女冉底在里面磨蹭什么。
他刚刚站起身,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又赶紧坐下了。
夏鹿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打算去衣帽间翻条喜欢的睡裙换上,美美地睡个觉,余光瞥到,忽然被坐在沙发上的人吓了一大跳。
“啊!”她不自觉大喊道,定睛一看,是周铭郴,赶紧抚住胸口,“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要你帮忙。”周铭郴伸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我需要你帮我擦这个。”
夏鹿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先前自己送给他的百洛油。之前在他房间没找到,还以为早就被扔了,没想到今忽然又被翻出来。
“背上我擦不到。”周铭郴解释道。
“哦…”夏鹿声应了,紧紧抓住浴巾往衣帽间走,“那你先等一下,我去穿衣服。”
关上衣帽间的门,夏鹿吐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因为晚上喝了酒又泡了澡的缘故,还是刚刚被周铭郴吓到,她觉得自己的心脏现在砰砰跳的直快。
不想让周铭郴在外面等太久,她只好随手扯了件t恤短裤胡乱套在身上。
反正只是涂个油而已,应该很快就好了,她想着。
“仔细一点,每一处疤痕都要涂到。”周铭郴强调,大剌剌趴在她的床上。
夏鹿也上了床,坐在他旁边,伸手掀开了他的衣服,一点点往上。
“你在干嘛?”周铭郴忽然问道。
“啊?”夏鹿转头看他,“我在…你的伤口有在比较靠上的位置,现在这样我没办法完全涂到…”她声解释。
周铭郴忽然坐起身来,伸手抓住衣领,把身上的衣服一把扯掉,丢在一边,转头看她,“这样行了?”
夏鹿迟疑地点零头,感觉整张脸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
拜托,你正常一点,她声告诫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男人裸上身,至于紧张成这样吗?她越是这样想,脸反而越热,好似脑子跟身体分了家,干涉不了彼此,到底还是酒精的作用。
周铭郴背上的疤痕一如既往的可怖,夏鹿把油先倒在自己的手上,搓热,再均匀涂抹在他的疤痕上,沿着它们的纹路,感受着上面的凹凸触福
她忽然想起龙哥的那个本子,这些伤疤都是张九年授意留下的吗?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需要把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搞成这样,想到这儿,她不禁微微蹙眉。
还在思考这些问题,趴在床上的周铭郴忽然闷声闷气开了口,“为什么不话?”
“话?什么呀?”夏鹿不知所谓地问道,现在这种情况,什么好像都不大合适。
“你是不是被我的伤疤吓到了?”
没吓到,肯定是骗饶,夏鹿想了想,可是他也不想听到自己吓到吧,心里还在犹豫。
“没关系,如果觉得吓人,你可以实话,”周铭郴继续道,“我也不是没见过,知道它们是什么样儿。”
夏鹿继续帮他涂着药,声道,“我觉得,跟这些疤痕相比,会对你做出这种事的人才更可怕。”
周铭郴没再话,可夏鹿感觉到他的肩背渐渐僵硬。
“已经涂好了。”她把百洛油的盖子盖好,扯了两张纸巾擦手。
周铭郴并未起身,仍是趴在她的床上。
夏鹿看他似乎没有想起来的意思,这个时间,她已经昏昏沉沉想睡觉了,他在这儿自己又不能睡。
“已经涂好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正要起身,忽然被周铭郴抓住了手腕。
“我今能留在这儿么?”他沉声问道。
夏鹿转头看他,以为自己没听清他在什么,“留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我今晚想留在这儿跟你一起睡。”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