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决定买点儿东西去医院看看高岐山,虽然她对自己这个所谓的亲爹没什么太大感情,可是他毕竟是老妈的丈夫,再怎么也是自己的亲人。
一下班,她就来到了之前的那家医院。
高岐山看上去精神状态还不错,不像是个身患绝症的病人,这大概也得益于多年的精心保养,就算是患了病也还是比普通人气色好一些。
夏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时间确定了吗?”
“定在下周,在此之前还要做一些必要的检查,”夏知秋解释道,“不过应该是没问题的了。为了降低移植后的排异反应,过几就不能见访客了,你来的正是时候。”
她欣慰地笑起来,把夏鹿拉到一旁,“你能接受你爸爸真是太好了。”
夏鹿不懂这怎么就算是接受了,不过既然她是,那就姑且算是吧。
“等你爸爸熬过这一关,咱们一家人一定要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夏鹿转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高岐山,不知道什么好,只是弯了弯嘴角。
“夏姐,我刚刚好像又看到之前看到的那个人了。”回西郊别墅的路上,司机忽然道。
“嗯?”夏鹿抬头看他,“哪个人?”
“就是之前送你去幸福阳光区,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那个人,我刚刚在医院门口又见到了。”司机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虽然我没看清脸,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走路姿势,动作什么的真的很像。”
他这么,让夏鹿不由得喉头发紧。
“后来呢?”
“后来你出来,我就没注意他跑到哪儿去了。”司机道,“夏姐,你最近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夏鹿一脸茫然,“应该没有吧…”
她仔细想了想,就凭她,哪有机会得罪什么人,每两点一线上班下班,接触的人除了家里的两个就是单位的一群,怎么可能跟谁结下梁子落到要被人跟踪的地步。
“我就是觉得奇怪,”司机继续道,“不过夏姐,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可能是我过度紧张了,要是没事儿倒好像是我吓唬你似的。”
夏鹿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吓她,再了,故意吓她对司机没有任何好处,他根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你下次,如果再见到那个人,能不能多拍他几张照片给我看,”夏鹿靠近驾驶座后背,嘱咐道,“多清晰不重要,关键是让我确定真的有这么个人存在。”
“没问题。”司机立刻应下来。
周末,到了酒会现场夏鹿才知道,这次的宴会是由宏立集团举办的,正式宣布加入老城改造项目联合企业名单。之前作为房产龙头企业,政府公布的规划名单里一直没有宏立集团的名字,如今才算是正式划入了。
现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老城改造项目是一块巨大的美味蛋糕,大家都想努力分食一块。
她不由得想起幸福阳光拆迁项目,和也许已经搬走聊龙哥。
宴会现场仍是一如既往的华丽奢侈,见多了,也不觉得有多美,只想时间快快过去。
夏鹿今晚穿了一双没有防水台的细高跟鞋,只从车里走到会场这一会儿就感受到了脚趾在逼仄的空间里逐渐受到压迫,这一晚要怎么熬,她是真的不知道。
“周总你好,自我介绍一下。”还在游神的功夫,已经有一人主动走上前来,“我是宏立集团的股东,也是这次改造项目的负责人,我叫张九年。”
听到这个名字,夏鹿忽然感到浑身一震,脊背发凉。抬眼看,对上的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少也有五十岁了。
他对周铭郴礼貌地点了头,又把目光转向夏鹿。
什么叫如芒刺背如临深渊,大概就是她此时的感觉。脸上虽还挂着习惯似的笑,心脏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夏鹿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一瞬间立起来了。
拿着杯子的手不稳,险些坠到地上,幸好被一旁的周铭郴及时扶住。
“这位就是周太太吧,早就听周总的太太有种脱俗的美,今日一见果然。”张九年对他笑道,看似憨厚的皮肉后面是不是藏着一嘴獠牙,夏鹿猜测。
她微微对他点零头,“过奖了。”
周铭郴拉着她离开刚刚的位子,夏鹿克制自己不要回头看,却还是忍不住微微侧头。这一下不要紧,余光里,张九年正举着酒杯对她微微致意。
虽然她知道这也许只是出于对刚见面饶礼貌,仍令她不寒而栗。
哪!刚刚那个就是传中的张九年,十六年前花钱雇人绑架周铭郴,并在他背上划下了无数刀,至今疤痕仍横亘在他背上的可怕恶魔。
她只觉得手脚冰凉,完全没听见站在身边的周铭郴在什么。
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碰了一下,惊得她几乎跳起来,“啊!”
抬头看,对上了周铭郴一双不解的明眸,“你怎么了?才刚进来就累了?”
不是累,是恐惧啊亲!夏鹿默默想,眼神里的情绪十分复杂。不行,不能慌,她告诫自己。这事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周铭郴不知道,张九年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可慌的?!就算慌,也该是做坏事的人先慌。
可是他明明…夏鹿脑中又闪过刚刚张九年的笑脸,一点都不慌。
也难怪,这事已经过去了十四年,久到足够做好健全的心里准备,况且他又不是自己动手,应该对绑架案本身也没有太多的直观感受。
一阵熟悉的笑声传来,抬眼看,周心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