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出去,周景先走到门口,伸手关上了大会议室的门。
夏鹿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边,想等周奶奶出来以后一起走。
“夏姐。”
身后忽然传来浑厚的男中音,她转过头,看到张九年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慈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在宴会上见过的,我是工程部主管,也是宏立集团的股东,张九年。”
这张脸她怎么可能忘得掉,冷不丁看到都要吓一跳。
夏鹿立刻点了头,“我记得的。”
“夏姐的记性还真不错,只见过一面就记着了,我还以为自己是长了一张大众脸。”不知为什么,张九年忽然笑起来,随即伸出右手,“欢迎你加入宏立集团这个大家庭,希望你以后也能开心。”
两人握了手,张九年便借工作繁忙为由离开了,留夏鹿一人继续等在门口。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在龙哥那儿得知了张九年很可能就是当年绑架案的幕后黑手,她现在看到这人就会不自觉感到害怕,虽然他长得还算正常,根本没有骇人之处。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心为好,夏鹿想。
会议室里,周奶奶听着周景先絮絮叨叨了半,意思不过就是不赞成把公司股权转让给夏鹿这个外人。
“妈,你是不是糊涂了?夏鹿姓夏,不姓周,穿了根本就不是我们周家的人,她以后若是动了什么歪心思,我们后悔都是要来不及的呀!”周景先叹道。
“那你想怎样呢?”
“趁现在这事还未尘埃落定,还有反悔的机会,妈,你可千万不要犯糊涂,就这么把咱们辛辛苦苦拼来的家业拱手让给外人啊!”周景先苦口婆心,试图让周奶奶回心转意。
“怎么没有尘埃落定,连协议都签了,想反悔也晚了,”周奶奶淡定地到,“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先前想要拿我名下的股份,当公司最大的股东,现在这个心愿我已经满足你了。虽然用的不是你当初建议的方法,对你却没有任何害处,你为什么要这么极力反对呢?”
这话问到了重点。
周奶奶并不知道,周景先要求股权转让的初衷是为了给张九年一个保证,自己拿的那份只不过是捎带脚而已。现在这种状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成张九年的条件了,他心中惴惴不安。
“你发什么愣?有话就,把我留下要谈谈的人不是你吗?”周奶奶有些不耐。平时这个时间她要吃午茶了,现在却仍在这儿磨洋工,让她心有不满。
“我只是觉得这事不大妥当…”周景先应道。
“我觉得蛮妥当。”周奶奶懒得听他再,干脆站起身来,“今我累了,事情也解决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想好了再吧。”罢,拎起手边的包包出了门。
周景先走到窗边向楼下看去,没一会儿,见夏鹿跟周奶奶一道上了车,扬长而去了。
他以前只觉得夏鹿是个普普通通的角色,没必要放在眼里,知道她父亲是高岐山以后也不过只想拉拉关系,直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受到威胁才终于急起来。
“看来这样下去是不行了。”站在窗口,他自言自语道。
坐在车上,夏鹿一脸兴奋。
“奶奶,你刚刚可真威风,一开口别人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被你听见。”她认真到,“其实原本我是很害怕的,可是看你坐在旁边,我一下子就什么都不怕了。”
看她这样子,周奶奶笑了几声,“你没必要怕他们,不过都是公司的老员工而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是对公司有意义的事他们绝没可能反对。”
夏鹿没太懂,把股权给了自己这事竟然对公司有意义?
“可是他们完全不认识我,怎么可能信任我呢?”
周奶奶摇了摇头,“他们不需要信任你,只要信任我就足够了。”
夏鹿瞬间被震住,因为她刚刚发现,周奶奶话的样子潇洒又帅气,这就是女企业家真正的风姿吧,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能摆平一牵
曾经她以为自己佩服周铭郴的地方,跟周奶奶相比仍逊色不少,原来周家的核心人物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白发苍苍却仍身姿挺拔的周奶奶。
“奶奶,你不讨厌我了吗?”她不由得问到。
周奶奶转头看她一眼,“怎么这样问?我本来也没有讨厌你。”
“可是之前…”她的反应让夏鹿觉得这人是不是都有两幅面孔,她之前明明对自己凶得很,恨不得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要一举拔除才罢休。
这才多久,竟又换了法。
“不明白?”
夏鹿点了头,“不懂。”
周奶奶叹了口气。
“你我并没有血缘关系,在你嫁给阿郴之前我们甚至从未见过。起初我喜欢你是爱屋及乌,既然是阿郴选的人,就算不了解,也总归不会错的。”
“可是后来我发现你的动机不纯,前任还在医院躺着就跟阿郴结了婚,甚至要求他支付医疗费,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不可理喻的,相信换作你也不可能毫无想法。”
“这倒是。”夏鹿如实承认。
“直到前些日子,我仍然对你有些不满,”周奶奶瞟她一眼,继续道,“希望你们两个能分手。我并不是讨厌你这个人,只是不希望你进我们周家的门。”
“可是那张妈给我打电话,之前的补品快过期了,怕给你吃了不好,想请我送些新的过去,我才知道你已经怀上了阿郴的孩子。”
果然,夏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