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个包…而已?”周铭郴挑起眉来,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对自己动了粗,不真诚道歉也就算了,现在竟然佯装没事,甚至理直气壮顶撞自己,简直不可思议。
夏鹿鼓起腮帮,眼神从他脸上飘走,他头上的那个包实在太醒目,让她无法忽视。
“我还没说完,你去哪?”刚转身,又被周铭郴叫住。
“我去给你拿药…”夏鹿弱弱说道,她毕竟是个心软的人,没办法在自己做错事的情况下仍然理直气壮。在这一点上,她永远不可能战胜周铭郴。
周铭郴抓住她的手指一僵,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在玩哪一出。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她最近是不是看什么不该看的书了…
“疼吗?”夏鹿打开药箱,将淤伤药用手心搓热,再一点点涂在他头上。
“嗯。”周铭郴闷哼一声,看着她的脸,“你下手可真是毫不留情。”
“真的没有,我只是轻轻一抬…”夏鹿解释道,“而且谁让你忽然扑过来,我以为让你在浴室里睡了一晚,你肯定要气死了,被抓住一定没有好下场…”
周铭郴视线下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都已经这样了我能做什么。”
“好像也是。”夏鹿忽然笑出声来,“大概是我脑补的剧情太多吧,不过老实说你昨天晚上真的很可怕,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不松手,我的手都被你抓红了。”
周铭郴抓起她的手,仔细检查了一下,“在哪里?”
“当然已经消掉了啊,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夏鹿嘟起嘴巴,“如果现在还能看清楚的话我铁定要进医院了。”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周铭郴便没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夏鹿涂好了药,把盒子重新扣上,拍了拍手,“已经涂好了,明天再涂一次,争取在出发之前让这个包消掉。至于颜色完全可以用遮瑕膏处理,交给我,不会被他们看出来的。”
“我昨天…真的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周铭郴忽然问道。
当然!夏鹿心想,不过并没有说出口。事情好不容易才快要结束,没必要徒增新的风波。不过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经过这些日子,周铭郴早已了解她的个性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发脾气的人,心软又容易原谅别人,能让她气到把自己锁在浴室一整晚,肯定不是因为一点小事。
“我以后会尽量少喝酒。”他说,“只是年底,这些交际是难免的,昨天是不小心。”
夏鹿抿住嘴唇,其实她心里也有话想对他说。想了想,她把药箱放在一旁,走回周铭郴身边。
“你昨天说,自己感冒了正好,我就可以借口取消这次度假。”
周铭郴明显顿了一秒,这确实是他心里真正想说的话,但从没想过要真的对她说。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想去,毕竟那里是罗凡出事的地方。”夏鹿继续说道,“可是这些日子我也想过了,既然已经答应了,不管因为什么愿意都要去,至于这些问题,我都可以自己克服。”她说这话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这个举动就像扎在周铭郴心里的一根刺。
“你真的这么觉得?”
“嗯。”夏鹿转头看他,眼神很坚定,“我没问题的,也请你相信我。”
感觉他明显叹了一口气,并不像是如释重负,反而心事重重。
“所以那里对你来说就只有痛苦的回忆,对么?”周铭郴费了好大力气才问出这句话来,虽然他心里有一个不想听到的答案,而又知道夏鹿很可能将那个答案脱口而出。
昨晚之所以在晚宴喝到酩酊大醉,跟她最近的状态也有脱不开的关系。他知道她在烦恼什么,她会为此烦恼这件事恰恰成为了他的苦恼。否则像他这样一个自制力十足的人绝不可能放任自己在这种重要晚宴场合上饮酒过量,情绪失控。
另一边,夏鹿却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图。蜜月旅行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悲剧,它不仅摧毁了罗凡的意识,也毁掉了她对美好婚姻生活的向往与希冀,这是毋庸置疑的事。他明明应该知道的,为什么偏偏又来问自己?
见她半天不开口,周铭郴点了头,“我懂了。早点休息。”说罢站起身,抱起自己的枕头往外走。
“你要去哪?”
“我想一个人静静。”
空荡荡的主卧睡房只剩下夏鹿一人,周铭郴直接去了客房,整晚都没再回来。这一晚,两人的心都不能平静,各怀心事。
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一早,张妈做好早餐,想让大家在出发以前饱餐一顿,精神百倍地踏上旅程。
夏鹿从楼上下来时发现管黎已经坐在自家沙发上,正眉飞色舞跟夏知秋聊着天。
她整理心情,将演练了很久的笑容挂上嘴角,走下了楼梯。
“快来吃饭吧。”张妈招呼大家。
三人来到桌边各自落了座,夏鹿环顾四周,发现不止叶家父子没来,就连周铭郴都不见人影,“他们人呢?”
管黎马上咯咯咯笑起来,“不要管那些男人,马上就要出去度假了,现在还在讨论工作的事。一群工作狂,真是没有共同语言。”说罢自顾自吃起饭来。
夏鹿向书房方向看去,果然发现房门紧闭,看来他们正在里面谈事情,没时间过来享用早餐。
“妈,我们是几点的飞机?”
“十一点吧。”管黎想了想,“好像是十一点。”
“是十点四十五。”夏知秋纠正道。
“什么?!”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