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胰腺炎,准备输液。”医生转头对夏鹿说道,“你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住院”夏鹿睁大了眼,“这病特别严重吗”
“现在情况还不算太严重,不过如果不能立刻对症治疗的话,是有恶化的可能的。”医生如实说道,“好在现在医院床位不紧张,你直接去办手续就可以了。”
一路从急诊走到住院处,夏鹿的脑子都是蒙的。虽然叫救护车是她一意孤行的行为,认为这样更稳妥,可她并没有想到周铭郴竟然会病得这么重。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肠胃炎,输个液就好了,谁知现在竟已经到了不得不住院的程度。
回到病房时,周铭郴正躺在床上,他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有精神,已经疲惫地闭上了眼。
护士过来输了液,交代过注意事项以后便出去了。夏鹿瞥到贴在床脚的信息卡,治疗期间严禁饮食。转过头,床上的人毫无声息,似乎已经被折磨的脱了力。
“周铭郴”她轻声叫他。只见他眼皮轻动两下,睁开了眼。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不好。”听到他嘴里吐出这三个字,夏鹿抿住了嘴唇。是啊,都病成这样了能好吗急性胰腺炎,她过去压根儿就没听过这个病,不过刚刚办手续的时候她抽空上网查了一下,看上去确实比肠胃炎要严重得多。
“医生说这几天你都不能吃东西,”夏鹿又带来了新的坏消息,“治疗期间只能靠输液维持。”
听到这话,周铭郴顿觉浑身无力。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节骨眼生病住院了,吃的最后一顿饭还是夏鹿亲手做的黑暗料理。想到这事其实是他自找的,忽然感到负气。
见他胸口起伏,夏鹿伸手抚上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我现在不想说话,只想休息。”这几个字像是从鼻子里发出的。
“哦”夏鹿识相地闭了嘴,打算去旁边床上补个眠。
第二天一早,张妈过来送换洗衣服,开门时,一阵熟悉的说话声传来。夏鹿探头看去,见管黎跟在张妈身后,手里提着一只果篮,赶忙站起身。
“妈,你怎么来了”
“昨天晚上你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不知道都难。今天刚好张妈说要过来送东西,我就跟着一起来了,正好看看阿郴的状况,再给你们送点水果。”管黎将果篮放在桌上,看了看病床上的周铭郴,“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必须住院治疗,”夏鹿解释道,“具体需要多久要看恢复效果。”
此时张妈也把准备好的早餐端上桌,正是热气腾腾的汤包。
夏鹿面露尴尬,“他这几天都不能吃东西,医生说进食会加重病情。”
三人同时向正靠在病床上看书的周铭郴投去同情的目光,他有所察觉,放下书本,抬起头来,直视这几人的目光。
“看我干嘛”语气里饱含怨念,令人动容。
三人纷纷调转目光,从他身上挪走,落在彼此脸上。
“他不吃,我们可以吃嘛”管黎率先开口,自顾自扯了把椅子坐下,并伸手招呼夏鹿和张妈,“都过来一起吃吧,正好人多了热闹。”
周铭郴入住的是单人病房套间,屋内设有洗手间和沙发电视,除此之外还有一张陪护床。这屋子原本是很空旷的,现在忽然变得热闹起来。
“张妈的手艺还是这么好。”管黎一边吃包子一边称赞道,“阿郴给你多少薪水,我翻倍给你,请你来我家做事怎么样”
“夫人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么好,都是你们不嫌弃。”张妈笑道,“再说,先生太太对我都这么好,我也不能见钱眼开。不过你要是喜欢吃这包子,以后我给太太做的时候顺便给你们带一些就是了,不麻烦的。”
“我开玩笑的,”管黎大笑道,“要是把你给抢过来,阿郴肯定要跟我翻脸的。”
正宗汤包的香气很快在房间里扩散开来,她们聊得开心,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一个正在受病痛折磨的周铭郴。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了,中间还吐了那么多次,此时正是腹中空空。闻着这个味道又不能吃,实在难受。
听到身后有响动,夏鹿转过头,见周铭郴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自己拖着吊瓶架往前走,赶忙站起来。“你要去哪我陪你吧。”
“不用,”周铭郴拒绝的很干脆,“我去上厕所,你们吃饭吧。”
夏鹿的手悬在半空,不知究竟是该帮他还是不该帮他。
“鹿鹿,你别管。他一个大男人上个厕所哪还需要人陪,你快点儿过来吃饭吧,待会儿包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管黎说道,伸手将她拉了回来,按在沙发上。
洗手间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像是在宣泄心中不满。
“他好像生气了诶”夏鹿小声喃喃,“其实这事我也有责任的,如果我昨天没有在包子里加那么多调味料,说不定他不会得病”这个疑问已经在她心头盘旋了一整晚,亲手制作黑暗料理将丈夫送进医院,被人知道了铁定是要受批判的行为。
“想太多。”管黎笑道,“胰腺炎是他平时饮食不注意造成的,跟你没关系。随随便便吃点东西就生病的话,这病早就满大街都是了。”她说话时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并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阿郴的个性我了解,他就是不希望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管黎继续说道,“昨天被救护车拉过来他一定觉得丢人极了。你不要觉得他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