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心中的恨意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脚上的伤虽然只是假象,但他的心,却是实实在在的受到了伤害。
屈辱!
从未有过的屈辱!
一个接着一个的哑巴亏,纵然他的城府再深,此刻也不由得涌起滔天的怒火。
但,他还是只能忍。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要帮李师师说谎。
“小二,你是不是烫傻了,我亲眼看见他把油泼你脚上的。”一个两百斤的跑堂说话了。
小二露出菩提老祖式的笑容:“不,我离的最近,我看的最清楚,她是手滑了。”
两百斤的跑堂一脸懵逼,拿起桌上的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变成两百零一斤的跑堂后,又说:“小二,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没有,完全没有,我没有任何苦衷。”小二故作轻松的回答。
两百零一斤的跑堂急得抓耳挠腮,又拿起桌上的酒壶猛灌了一大口,变成两百零二斤的跑堂后,说:“我懂了,你是不是怕他们以后报复你?”
“报复?”小二实实在在的愣了一下。
“对,你看他们像有钱人,所以怕了?”
两百零二斤的跑堂指着衣着光鲜的林洛和李师师:“小二,你别怕,知县陈大人是个清官,他会保护你的,去年我二表姐隔壁的王二麻子……”
“够了!”
林洛大手一挥,阻止了小二和两百零二斤跑堂之间的对话:“小二,你不疼吗?不用看大夫?”
“疼疼,对,我要看大夫。”小二直咧嘴。
………………
“小二,虽然我夫人不是故意的,但你毕竟还是受到了伤害,你放心,医药费包在我身上。”
去往医馆的马车上,林洛和颜悦色的对小二说。
和小二一起来的,还有两百零二斤的跑堂,他从上车起就一直瞪着林洛:“有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泼他脚上的。”
李师师一脸歉意,随意又靠在林洛肩膀上,低声说:“其实我想泼他脸上,又怕把他烫死了。”
“没事,为夫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林洛强忍笑意,轻轻拍了拍李师师的手,又从衣袍内掏出两锭金子递给小二:
“这就算是你的误工费吧。”
“不能要,小二,你不能要,咱们虽然穷,还是要有骨气,你拿了他的钱,以后就说不清楚了。”
两百零二斤的胖子对小二义正辞严的说:“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想通,没关系,等你治好伤,我陪你一起去找知县老爷。”
林洛叹了口气:“唉!师师,看来小二哥还是不肯原谅你,算了,待我们将他送到医馆就走吧,也没心思在钱塘游玩了。”
听林洛说要离开钱塘,小二顿时就慌了,急忙接过前者手中的金锭:“客官说笑了,您这么慷慨大方,我又怎么会生气?”
“小二,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对我说,穷,就要穷的有骨气,哪怕要饭,也要挺直腰杆!”
两百零二斤的跑堂泪流满面,变成约等于两百零二斤的跑堂后,又说:“这样的你,我不喜欢!”
说完这句话,约等于两百零二斤的跑堂用力扯下自己的一截袖子,随后跳下马车:“从今日起,你我割袍断义,以后各走各路,永不相交!”
跑堂走后,小二脸色如常,但不安扭动的屁股还是出卖了他,就在林洛暗暗好笑同时,外头的车夫大喊一声——
“到了!”
………………
郑氏医馆。
当林洛看见医馆上方的牌匾时,郑嘉茵正好从店内走出来,她看着小二脚上的伤,说:“怎么伤的这么重?不过我父亲已经好久不替人看病了,要不我帮你看看行吗?”
“没问题,虎父无犬女,想必姑娘医术也颇为惊人,要是我没猜错,小二经姑娘秒手一看,估计马上就可以健步如飞吧?”林洛看着郑嘉茵,恭维了一番,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郑嘉茵就是董玉,此时她还没有和小二闹翻。
记得上一次任务时,现在这个时间段,她应该已经和辛弃疾在去往城隍庙的路上。
而这次她之所以还没去,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自己还没去,所以小二就没有通知她去‘巧遇’。
“相公说的什么话?小二的伤这么重,就算是华佗在世,扁鹊复生,也不可能这么快康复的,估计最少要瘸十天半个月。”李师师说。
闻言小二心中破口大骂,面上却还是诚诚恳恳的说:“夫人有所不知,我的康复能力比一般人稍微强一点。”
他可不想装成瘸子走半个月。
“好了,事不宜迟,快跟我进来吧。”
郑嘉茵搀扶着小二向店内里屋走去,临进门时又回头看看林洛一眼:“公子请稍等,很快就好。”
………………
“必安兄弟,帮我做件事。”郑嘉茵和小二进屋后,林洛压低声音对谢必安说。
“什么?范哥哥吩咐。”谢必安点头。
林洛看着医馆的里屋,冷冷一笑:“你在这里屋放把火。”
“这样他们会烧死的,到时候阎君追查下来……”谢必安有些犹豫的说。
“不要紧,这屋子四通八达,烧不死的。”林洛说。
谢必安又说:“可是……可是还有那个丫头……”
“放心,我会救她的。”林洛睁着眼说瞎话。
“那好吧。”
谢必安终于同意了:“现在就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