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不光百姓要拜年,勋贵皇亲,京师众臣也要拜年,毕竟,春节这等重要节日,实乃是一年之中顶好的走门路,走关系,礼尚往来的绝佳机会。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啃青泥,这话古来有之,具体讲的什么,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
不过,像章敦,蔡汴,许将,曾布等一众宰执,包括蔡京之流的六部首脑,显然已经不能用大鱼来比拟了,他们属于屹立在食物链最顶端的那一层级,就像虎鲸,大白鲨,巨齿鲨之类的~
西门庆每到一家,都会发现他们门前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华贵马车,门庭若市。就好比早晨去开宝寺门前见到的场景一般无二。
“呵呵,百姓拜的不过是假佛,这些人,拜的才是真佛啊~”西门庆由衷的叹道。
“嘿嘿,首长说的是!不过,在卑职看来,首长您也是一尊真佛~”杨再兴在一旁yín_dàng的笑道。
“再兴啊,皮痒了是吧?一会儿回去我给你松松?”
“额……首长!俺好着呢,皮不痒,不痒……”
西门庆众人下马,在杨再兴的陪同下向大门走去。
杨再兴上前递上拜贴,看门的无一例外,先是恭敬地说一句:“伯爷!我家老爷说了,伯爷前来,不必等候!”随后高声唱喝:“威武伯,西门大人到!”就有小伙计前面带路。每一家都是如此,给足了面子。
由于是大年初一,都是纯粹拜年,西门庆并没在任何一家久留。
就连老丈人李格非家也不例外,让西门庆破位郁闷的是,他没能见到朝思暮想的李清照。
根据李格非的话说,二人已经定亲,在李清照尚未办过成年礼之前,二人不变相见,据说这乃是多年来的规矩。
既然是规矩,西门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照例说些场面话,然后匆匆离去。似乎自古以来,女婿和老丈人之间,实在没什么好聊的~多呆一会儿就多几分尴尬……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么~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儿,老丈人和女婿是前世的仇人,今生的情敌…是有些荒唐,可也不无道理。
一圈下来,两个时辰就过去了,已经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索性今天是个不错的天气,太阳还犹自雄起。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家,大老远西门庆就看到了依旧等候在门前的潘岳等人。
“敢问~可是西门伯爷回来了么?”潘岳微笑着上前拱手道。
“正是在下,敢问阁下是?”
西门庆看着面前这四五十岁的小老头,衣着华丽考究,气度颇为不凡,自己却是不认识的。
“在下潘岳!在此等候西门伯爷多时了~”
“公子!这位便是安乐伯潘伯爷!在此等候您两个时辰有余了!钱罐家说了,这就是公子和福伯早上带回来那位林娘子先前所在的潘家!”接到钱罐授意的家丁,跑上前在西门庆耳边先生说道。
“啊!原来是潘伯爷!西门庆早就听闻伯爷大名~如雷贯耳啊!不过…潘伯爷可是来兴师问罪的么~”西门庆前半句说的客客气气,后半句话锋一转语气冷了下来。想起早上那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爱屋及乌,西门庆就在心中对潘家自然而然有了些排斥……
“额……呵呵,西门伯爷说笑了!我岂敢兴师问罪,早上的事情我已然听说了,我拿着家奴平日缺乏管教,冲撞了西门伯爷!是他们罪有应得!我此番前来,就是赔礼道歉来的~这一切,都是我管束无方,对内子也是缺乏约束,才会有今日之事!还望伯爷您大人大量!说要竟是躬下身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
“潘伯爷严重了!不过几个恶奴而已,还当不得潘伯爷为他们上门赔罪~”西门庆观察一番,看此人做派颇为诚恳,心中又想起,林慧茹说这小老头为人还不错。一时间又有了些好感。
“如此,躲着西门伯爷宽宏大量了~此番前来,让人备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西门伯爷笑纳~”
“潘伯爷客气了!让你在此等候多时,我心中也颇为惭愧,不妨到家中小坐一番~吃些茶点如何?”
“啊!如此,潘某便叨扰了……”
“潘伯爷请!”
“西门伯爷请~”
西门庆和潘岳二人一同进了家中,直奔中院的前厅而去,到得厅中,各自落座,有丫鬟快速的上了茶点。
“西门伯爷!如今那林慧茹可在贵府?”
“正是!怎么?潘伯爷是想……”
“西门伯爷莫要误会,我不是来要人的~其实,慧茹与我也相识十余载,她此前一直跟随在家母身边,被家母当做女儿看待,家母走后,她又伴在我那过世的原配夫人身侧,情如姐妹。夫人离世之时曾让我给她个名分。”
“怎奈机缘巧合之下,我无奈娶了殿前步军司都指挥副使的遗孀妹妹。此女性情霸道,潘某难以驾驭,让慧茹妹子受了不少委屈,实乃惭愧!却又无可奈何,前日我偷偷放她出府,却不曾想,发生了今日之事,哎~”
“如今她在西门伯爷府上安身立命,潘某心下稍安,只想与慧茹妹子见上一面,当面赔罪~”
“原来如此,倒是我此前错怪了潘伯爷了!来人!把林家姐姐请来一叙。”西门庆听完来龙去脉,哑然失笑,原来这潘岳是个怕老婆的妻管严,完全是女人间争风吃醋才有了今日之事。
不一会儿林慧茹就在琴操的陪伴下走了进来,潘岳一番嘘寒问暖,情真意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