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我便开门见山了~荆先生,我很想知道,你愿意带着铁手团投入我的麾下,是出自真心?还是……形势所逼呢?”
“唔……”
荆无涯一时语塞,我不过客套一句,您至于这么直接的嘛?
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哇……
“怎么?不好说?”
西门庆上身微微前倾,淡笑着说道。
他隐约记得,在心理学上,这个动作在谈判中使用,可以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压迫感,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瞒侯爷,您这个问题,无涯还真没想过~若侯爷非要我一个答案,我只能说,两者都有,也都没有。
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只看中结果,侯爷,我来了,不正是您要的结果么?”
荆无涯迎着西门庆的目光,同样一脸的淡笑。
“哈哈哈哈,对,对对对!荆先生说的太对了,深得我意!”
荆无涯说的很是坦诚,他这个答案其实,也正是西门庆最满意,最希望看到的答案。
怎么说?
其实,大家彼此都清楚,就算荆无涯有了投入西门庆麾下的心,此时此刻,也绝不会死心塌地。
这不仅不代表他狡猾,反而,说明他坦诚。
毕竟他不是一个人,他手下还有林林总总数万人讨生活。
若西门庆从今以后一飞冲天,他们这些人自然回报丰厚。
但若是西门庆有一天栽了,那他们绝对会跟着遭殃。
从战国时代传承至今的铁手团荆家,一辈辈人见证了多少朝代,多少王朝权力更迭?
又见证了多少权利争斗?
家族中的典籍不会没有记载。
可纵观历朝历代,要说奇葩和党争之剧烈,旷日之持久,大宋绝对当得第一。
权倾朝野的堂堂宰相,争斗最激烈时,一年都可以换好几个,何况西门庆这个而今没有实权的三等侯?
所以,不光是他荆无涯,即便换作任何人,站在他的立场上,也不会一上来就对西门庆死心塌地。
而西门庆呢?
他又何尝不是在赌?
他赌的,是荆无涯姓名。
事实上,刚才荆无涯回答问题时就等于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如果他回答说“小人愿誓死追随侯爷,肝脑涂地”之类的话,西门庆绝对会杀了他。
然后,再剿灭他的铁手团。
因为趋炎附势的人,往往是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就像墙头草那样,有风它就摇摆不定。
这种人也不是不能用,但是,要用这种人,就必须随时准备承受他背叛带来的代价。
这样的代价,往往是毁灭性的,所以,没谁愿意,敢于明知故用,以身犯险。
二人又交流了一番,西门庆大致了解了一下铁手团的实力,杀手探子的大致数量,势力活动范围等等。
随后,西门庆亲自陪他泡了个澡,吃了顿丰盛的酒宴,看天色尚早,又干脆拉着他在西门家在阳谷县的各类工厂,菜棚等等。
这一切对荆无涯来说,都无比的新鲜,同时西门庆在他心中的形象更加的高大神秘。
同时,他也细心留意了,西门庆身上挂着的那花绿色,普通森林一般的奇怪物事。
前几日他可是亲眼见到,西门庆就是用这东西在千步外将铁手团的几个杀手射杀于水中的。
那骇人的场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如今近距离见到,心中不免有些畏惧,同时他也庆幸,因为这玩意儿,似乎只有西门庆一个人有,就连他身边称呼他“首长”的那些亲兵护卫都没有佩戴。
想来,如此神兵利器,这世间恐怕着实不多,甚至,只此一把。
期间他的眼神,西门庆是发现了的,但他并未主动提起。
因为r这个东西,着实没啥好解释的,解释开了,别人就不那么怕了。
恐惧之所以恐惧,除了厉害本身,更重要的是它外部包裹的那层神秘感。
而西门庆如今要做的便是,努力将r的神秘感,一直保持下去。
让世人对它的恐惧,无限放大。
“无涯,咱们回去吧,明日你随我去趟梁山。”
西门庆在前头走着,身手从藤蔓上摘下两根黄瓜,丢了一根给荆无涯,自己咔嚓咔嚓大口吃了起来。
“全凭侯爷安排!”
荆无涯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说完之后,学着西门庆的样子,用手掌在黄瓜上捋了捋,将那些鲜嫩的小白刺捋掉,咬了一大口。
跟在他们身后的杨再兴和一个亲兵百户相视一笑,他们知道,首长明日又要展示肌肉,“以德服人”了~
晚上又在府中喝了顿酒,让人将被灌醉的荆无涯送到房间,西门庆将几个手艺高超的匠人叫到一起,分别给他们发了一个简易的图纸。
那是西门庆勾画的,火铳的图纸。
准确说,这是火铳和火绳枪的改良版。
如果做出成品的话,它同样需要火药,不过它打的不是子弹,而是实心的铁蛋。
方便之处就是不用打一发就往枪管里填充火药,而是将弹药仓放在了上部,枪管的末端。
同时使用了类似的扳机装置,撞针前方连接一个火石,火石前面是一个用来填充火药管的卡槽,卡槽前方是枪管连接处,用来放铁蛋珠。
用的时候,就只需要将铁弹珠装好,将一次性的弹药包放进卡槽,瞄准,扣动扳机就可以发射了。
和数百年后才问世的火铳与火绳枪想必,大大提升了激发效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