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名弟子失踪,无论对哪个门派来说,找人都是迫在眉睫的大事,趁着众人忙于找寻线索之时,长琴则命孟逢君和言寒轻彻查了天虞山门下所有在册弟子,无论外门内门,一概清算。
然而对下来,却并未发现任何弟子突然行踪不明。
“这倒是怪了。”孟逢君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是六个人,引路的是天虞山弟子,天虞山如此醒目的弟子服应当不会瞧错才是。
可如此一来,压根对不上啊。
“难道有人冒充天虞山弟子暗中捣鬼?”言寒轻猜测。
孟逢君摇了摇头“你傻了吗?若真如云渺渺那丫头所言,有妖邪暗中作乱,化身天虞山弟子,且不说自身的浊气能否顺利隐藏,突然冒出来的人,要带你前往后山,你会信吗?”
言寒轻一怔“……这么说,当真是与之熟识的天虞山弟子?既然如此,为何会对不上名册?这都对了三回了,总不会是咱们遗漏,又不是凭空出现的人,还能是瞧见了鬼魂不成?”
就是这一点,孟逢君也说不清,看着手中的名册,陷入沉思。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长琴忽然看了过来“你方才说什么?”
孟逢君愣了愣“……对不上名册?”
“后一句。”
“还能是瞧见了鬼魂……不成?”
长琴面色一沉,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册子上,问道“今晨说曾瞧见那六人一同走进林子的弟子是如何说的?”
言寒轻想了想,答道“说是瞧见了中皇山,苏门山和蓬莱的弟子,跟着咱们天虞山的一个弟子朝后山去了。”
“可有提及那个弟子的模样?”长琴追问。
他仔细回想“……隔得很远,只瞧见那人穿着天虞山的弟子袍,身量还算高挑,好像……哦,好像右腿受了伤,走路时有些跛脚。”
咣!
门口突然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三人回头望去,却见阿宁正一脸错愕地望着言寒轻,刚斟来的三杯茶,都摔在了地上。
“言师兄……”她不敢置信地吞咽了一下,“你方才说什么?”
言寒轻被她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答“今晨有人瞧见那六名弟子失踪前,那个引路的天虞山弟子……”
“伤了右腿是不是!?”阿宁忽然冲到他面前,神色激动,几乎要将他逼到墙角去。
言寒轻梗着脖子,错愕地望着她“好像是的……怎么了?”
阿宁眼中涌起一阵痛心“那日……方卓师弟失踪的那日,他为了救我被刺伤,伤的就是右腿!”
“什么!……”孟逢君一惊,下意识地看向长琴,却见她只是皱着眉,并无诧异之色,“师父,您已经料到了?”
“方才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眼下倒是有了六七分的把握。”长琴道,“以妖邪之身混入天虞山,唯有处处谨慎,若非必要,应是不会轻易现身。想要掳走仙门弟子,强取豪夺乃是下下策,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让人自投罗网,才能更为长久地隐瞒下去。”
“比起再幻化出一番模样来引诱其他人,不如用熟悉的面孔,找个借口,骗过去……”孟逢君继续猜测下去。
听到这,言寒轻心头一咯噔“诸如……之前失踪的弟子突然回来,告诉其他人,找到了真凶和失踪的其他人的线索之类的?”
此话一出,四下皆默。
听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撇去那些弯弯绕绕,最是直接的谎言,往往最有效。
在数日都没有找到线索的当下,无论是天虞山还是其他门派的人,都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只差一点火星便能点燃心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们为审讯云渺渺而群情激奋,自然也会为自己亲眼所见的“方卓”所言而急不可待地赴往后山捉拿真兄,可在后山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阿宁难以置信地望着长琴“师父,师弟他……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长琴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眼下还不好说。”
当日失踪的方卓,是一时迷了心智,还是已成傀儡,着实难说,但若真的是他将那五人带入后山,无论是身不由己还是误入歧途,这状况只怕都要比云渺渺那丫头说得更为糟糕……
还有余音阁那边,虽说端华已经赶了回去,但她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莫名一阵心慌气短,像是遗漏了尤为关键的线索,卡在一个坎儿上怎么都迈不过去。
端华那小子……应当不会出事吧?
再怎么说,也是个已经出师,位及长老的人了……
“走,去见见其他门派的主事人。”她撩袍起身,带着三个弟子出了门。
与此同时,余音阁中,端华立于门前,望着眼前的竹海,骤然合眼,释放出阵阵清光,霎时涤荡八方。
他默念心诀,整片竹海似是被一整片清辉所笼罩,阵阵凉风拂过,瞬息间,便恢复如常。
只是这方天地,仿佛也澄明了几分。
然而他的眉头却并未随之舒展。
“师父!”余念归捧着灵心玦跑了过来,肩上的朏朏抓着她的一缕长发,乖巧地蹲着,她在他跟前停了下来,回禀道,“弟子已将整座余音阁都探过了,并未发现什么邪气。”
闻言,端华睁开眼看了看她。
余念归顿觉一阵头皮发麻,以为他会为了她暗中协助渺渺追查邪祟一事责骂于她,心虚地往后缩了缩。
却听他问“你那日是在何处遇上那团邪气的?”
“啊?……”她始料未及地一愣,总觉得他没罚她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