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走回的灯火还亮着,案边的人却因疲累,已经支着额睡着了,另一只手还按着书页,蜷坐成一团,睡得不大安稳。
他停在了那,不知怎么就看了许久。
久到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恨她多一点,还是不甘多一点。
他走过去,俯下身,盯住了那张安睡的脸。
便是睡着了,她的神色依旧是寡淡至极的,苍白的脸浸润在灯火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温软。
他不由得想到了从前,那时从来没见过她受伤的样子,总觉得她不仅心肠是铁打的,人也是。
不败,不退,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曾经,恨不得掐住她的喉咙,怨毒地看着她,看她露出哪怕一丝动摇的神色。
一阵布料摩挲声打断了他的回想,她似是不太舒服,稍一动,人便突然朝旁边到了下去。
他惊慌地上前一步,那颗脑袋便顺势靠在了他肩上。
细颤的气息萦绕在颈边,忽然传来一声哽咽。
很轻,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茫然地僵在了那,手还停在半空。
濡湿温热的水却落在了他的皮肉上,分外清晰。
他愣住了。
许是被冷淡惯了,即便之前她不理他,不说话,除了有些憋屈,也没觉得什么。
可现在她在哭。
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