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不仅是重黎,孟逢君都皱起了眉。
“这是什么意思?请人过府却不许人陪同,莫说这等时候,便是太平盛世也没有这等道理,本派掌门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我家大人绝无此意!”瞧见她的手已然探向腰间的白鵺剑,那护院忙慌摆手,“大人说了,此次请云仙君前去,确有要事相商,小的只是个护院,不便过问上头的事,不过想必云仙君是有数的。”
说着,他看向一言不发的云渺渺,并未催促,立在一旁等着她发话。
重黎狐疑地打量着她,这副神情,的确不像是意料之外。
“你又瞒了我什么?”
诚然早就晓得她瞒了他不少事,可她与这位宰辅大人是怎么一回事,他却是半点都没猜出来。
云渺渺抬起眼,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有好几次他都以为她要开口往下说了,可最终还是连半个字都没解释过,按着他胳膊的那只手缓缓地松开了。
她忽地笑了一下,一副好像世间万千事,就没有一桩她上心的冷淡模样。
“你们先回驿馆,我去去就回。”
“云渺渺!……”他目光一沉。
“回去的时候,给司湛带点零嘴,别误了喝药的时辰。”她平静地叮嘱了几句,对孟逢君使了个眼色,想让她趁现在将这祖宗带走。
而她自己,则走下了台阶,跟着那护院朝马车走去。
她没有犹豫,那护院动作也利索,似乎眨眼间,便带着她消失在宽阔的长街尽头了。
孟逢君眉头紧锁,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决定其实感到十分不满。
都是掌门了,可够心宽的,也不怕那位宰辅大人为了自家儿子拿她出气。
不过她眼下最为头疼的,是站在身边的这位活祖宗。
活了千儿八百年的魔尊,虽是师弟,但真要算活过的年岁,倒是比长潋还要年长些,动怒的时候,其实连眉头都不必皱一下,光是这么站着,她都感到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
这人……应当很想跟去吧。
“那什么……”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一会儿给那孩子的零嘴是你买还是——”
“你买。”他干脆利落地撂下一锭银子便御风而去,糊了她一脸冷冰冰的落叶,眨眼不见踪影。
她深吸了一口气,抹去脸上的叶子,默念了几遍清心咒,以免肝火过旺,气得自己脑瓜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