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是我和东华诞生之处,这座玄冥殿,我二人住了几千年,后来才去了昆仑。”
陆君陈略一蹙眉,稍稍转回了身。
“这些话你应当跟敖洵殿下去说,干嘛在这同我这个‘无关’之人讲?”
他低笑了声,疲倦地合上眼,揉了揉眉心。
“不知道。”
或许只是因为一个人太久了,有些寂寞,纯粹想找个人听他说话,也不管那人想不想听,就兀自说起陈年。
仿佛只要说出来,心中的重担便能轻快些。
“堕魔也好,被人憎恨也罢,走到今日,我没有后悔过,待得到了长生之血,他就能恢复记忆,那时,只要他不嫌弃我就好……”
他笑了起来,苍白如尸的面容更加阴诡可怖,努力地想从早已坚硬如铁的肺腑里,挤出一点真心,一点温柔,全都捧去给一人。
陆君陈看了许久,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心里难受,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别的什么炽烈的东西……
窗外风雪吞天蔽月,将天地都洇染得一片模糊。
物是人非的玄冥殿,在萧瑟的寒风里发出尖锐的嚣叫,如地狱鬼哭,凄怆哀恸,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
茫茫雪原里,再找不出一条归路,能回到最初的那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