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前,有一棵枝繁叶茂、盘根错节的大槐树。
正是槐树开花的时节,淡白色,花蕊处有淡淡的澄黄,花穗倒垂,散着淡淡的清香。
“云兮,你怎么会在这里?”
弗陵昂头看在头顶的槐花丛,蹙了蹙额,“哥,你可以再这里给我搭一个秋千架吗?”
“好。”
弗陵俯下头去看树下的人,“哥,我刚才听爸爸和老爷子说,他打算将你送出去住,你和妈妈三个人一起。”
罗云今蹙了蹙额,摇头,“你走不出这里,我就不走,我留下来陪你。”
弗陵蹙了下眉,长声一叹,“哥,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树挪挪死,人挪挪活。”
“这棵树在这里怎么久了,之前还一直有闹鬼的传言,他们明明那么怕,为什么就不想着,把这棵树弄走?”
罗云今道,“有些东西或许留着,能起到一点恐吓作用。”
他还真是一点就通。
弗陵忽然一挽唇,“你猜猜,这是要吓唬谁呢?”
南九卿从房内出来,便见罗云今昂头看着槐树,不知道在说什么,剑眉微蹙,出声唤他。
“云今,过来。”
罗云今走了过去,“爸爸,你能不能在这里搭建一个秋千架?”
“为什么?”
因为云兮喜欢。
可他说不出口,罗云今只是道,“我经常看到爷爷对着这棵树出神。”
南九卿将手掌抚在他头顶上,笑了笑,“大半夜的还不会去睡觉,明天不用上课吗?快回去。”
罗云今见他故意挑开话题,“那你到底同不同意?”
南九卿抿了下唇,“等明天,我们就换个地方继续住。”
“不要,我想陪着爷爷。”罗云今往后退开一步。
南松衡忽然从窗棂内探出头来,笑呵呵地露出白森森的假牙。
“云今啊,你想要秋千架,爷爷可以给你搭,你想要什么,你这个爸爸给你了你的,爷爷统统给你。”
······
不过半天的功夫,南松衡便把答应罗云今的秋千架子搭建好了。
“云今,喜欢吗?”像哥孩子一样,南松衡邀功似地说起。
罗云今看了眼妹妹。
弗陵坐在秋千上荡着,点点头,“哥,还有一个树屋,我晚上想在这里睡。”
她的神态被罗云今一览无遗地收归脑海,若是这的喜欢,她不会是这种态度,可折腾了那么多,她的目的是什么?
树,槐树......
罗云今转身又朝南松衡道,“爷爷,我很喜欢,但我能不能再要一个树屋?”
南松衡额心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树屋啊?”
“怎么?很为难吗?”
弗陵抱着秋千的绳不撒手,“哥,你是嫌我折腾是吗?”
罗云兮摇头,“折腾一辈子,哥都不嫌你。”
······
陈瑶莲听说南松衡拿槐树开刀讨罗云今欢心一事,心底发堵。
“老爷子现在是越来越放纵罗云今了,以前谁要碰那棵树一下,他就恨不得将人手脚给砍了,如今呢,一听说那小兔崽子想要什么,就任由他为所欲为,如今都敢动到槐树的根基了。”
蔚亦蓝道,“为什么爸会对那树那么看重?真的只是因为,那是爸的第一任夫人种的。”
“不然呢?”陈瑶莲面色淡淡,手中托着茶盏,浅浅地抿着。
“你费尽心机嫁进南家,如今总算如你所愿了,但作为新妇,有些该守的规矩,你总得做吧?”
蔚亦蓝弯下腰,跪了下来。
“怎么听说,你新婚当晚跟觉卿分房睡?”陈瑶莲瞧她眼底闪过的冷意,将茶水泼到她脸上,“还想留着你的清白之身装模作样是吧?”
蔚亦蓝阖下眼,长睫挂着晶莹的水,“不敢。”
她继而问,“只是,罗裳之前也做过这事?”
陈瑶莲道,“她没规矩,你也要学她?”
蔚蓝抿唇不语,放在大腿上的手心,紧紧地攥成了拳。
“奶奶,不好了,出事了。”
南呈旭和南呈勤忽然闯进,却见到这样一幕,不小心在跨过门槛的时候,险些摔了个趔趄。
陈瑶莲紧张走了过去,将南呈旭抱了起来,微蹙着眉心,急忙问,“摔到哪里没有?”
南呈旭摇头,握着陈瑶莲的手,顾忌着房内还跪着一个,凑到她耳边忐忑不安地说起。
“爷爷出事了,他让人在院子的槐树旁边搭树屋,却从槐树下挖出来东西,爷爷不知道看了什么,就被气得,现在一直在喊您的名。会不会是因为上次那次,爷爷知道是您做的?”
陈瑶莲心口大震。
······
都说树挪死,人挪活,这一动槐树,就发现了藏在槐树下得秘密,可南松衡还没来得及跟任何人交待去,就出事了。
当夜,前一秒才刚和陈瑶莲吵架,后一秒就躺在床上,走得悄无声息。
陈瑶莲这时无论自己再解释什么,都成了狡辩。
罗云今动了动唇,喉咙口艰涩地滚动,“爷爷忽然去世,跟陈瑶莲有什么关系吗?”
弗陵腮帮子微微鼓起,“差不多吧!老爷子从树底下挖出的那女人出轨的照片,还是和自个的大儿子,你说说,他能不被气晕倒吗?”
罗云今瞧她跑到起秋千架子上荡起,问,“云兮,照片是你埋的?”
风把他的声音从鬓角落挂过,弗陵笑了,舌尖抵了抵后槽牙,道,“哥,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