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置之一哂,“王爷,我爹已经辞官了,您也别总是和大人和大人地喊。”
“那和老爷?”
“和叔?”
“和伯?”
弗陵后背脊不由得发麻,“怪怪的。”
厉昶瑄掀唇笑了笑,说,“我也觉得怪怪的,一直叫惯了和大人,一时半会要改口也不容易。”
弗陵摆摆手,“随你便吧。”
“念着您一直说要查案,我和我爹也不能不配合,但我爹现在就这身体情况,只能给您一点时间,有什么话,要问我父亲的,您尽管问,但问完后,烦请您以后再也不要打扰我父亲。”
厉昶瑄见她撂下话后,便已是起身远离,显然是在给自己留空间。
可他就算留下来也听不懂和常年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疾步上前,在她出门前提过她的手臂。
“怎么了?”
厉昶瑄神色微僵地松了手,勉力笑笑道,“你不就笃定了你父亲不会说话,他就算说出来什么我也听不懂。”
弗陵颇觉好笑,“那还要我怎样?留下来给你们俩做翻译,怕是有些事,你们不是觉得不方便让我知道。”
厉昶瑄忙摇头道,“怎么会不方便?而且这件事,兴许和你父亲生病有牵连。”
弗陵微微笑,长睫眨了眨,看了眼和常年,“爹,我可以知道吗?”
看到和常年挣动得厉害,厉昶瑄蹙额不解,“和大人这是不愿让你参与这些.......”
这也难怪了,他不过是调查此事就成了如今这个模样,如今要保护自己女儿无可厚非。
“不不。”弗陵摆手又摇头,忙不迭地说道,“我爹是说,让我帮他报仇。”
和常年:......
从厉昶瑄这里了解了整个事件的始末后,弗陵神色反而淡淡,老和却神色复杂,咿咿呀呀地要说什么。
他一紧张就容易说话打结,弗陵也只好安抚下他来,对厉昶瑄的求助也表示无可奈何。
他今日口述的这些内容,昨夜从他身上搜罗出来的信函中便有了初步的了解。
如今也从他口中得到了更为具体的情况,也知道他此次来是为了找到那失踪的八个学子。
只是她心中有个隐约的担忧,“那个叫盖铭的人,难道就没有可疑吗?”
厉昶瑄摇头,“盖铭是易仲琛意外救下的,要不然也难逃一死。”
按照厉昶瑄所说,他们九人中出了一名内奸,将他们手中掌握到的科举舞弊的证据给偷走,还顺带挑动内斗。
九人中唯独他一人得以逃脱,另外八人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如今盖铭不敢露面不敢报官,窝窝囊囊地躲着藏着,若不是被易仲琛所救,早已经亡命于赴京途中。
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八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找人犹如大海捞针,何况还不知道那所谓的盖铭说话是否为真。
因为之前那八个学子就是在江南附近失去踪迹,厉昶瑄从这一带开始搜寻。
只是,若和常年中风的缘故是因为这事,自己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这日天刚下过一场小雪,山顶上早已能看得到白雪皑皑,覆盖着青山绿水,山谷间溪水潺潺,澈凉如玉,时而看到浮冰伏着落叶而过。
弗陵寻思着天气寒冷,最适合给老和找找野味熬熬汤水补补身体。
老和也要一块,被弗陵给阻了。
“天气这么凉,你在家里待着便好。”
“我这不是会射箭,要是遇到危险了还能骑马跑。”
弗陵头皮发麻,“没说你是我的负担,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阿田已经牵了马上来,看到和常年一直在反对,道:“要不然,咱还是去市集上买一只成了,这山上大雪路滑,要是您不小心受了伤,小的也不好跟老爷交待。”
“买的能跟自己猎的一样?”
弗陵踩着马鞍,坐在马背上,勒马而去。
和常年努着眼看向阿田,那意思好像在说,还不快追。
阿田忙不迭道“小的一定会护小姐平安的。”
和常年:你还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她都跑那么远去了?
这死丫头,自从离开了她母亲的监管后,可真是越发让他不省心了。
崖谷,弗陵颇觉自己运气不错,一路上都收获颇丰。
就算吃不完也能拿去集市上贩卖,这富贵人家对野味可都嘴馋得很。
阿田将猎物捆绑在马背上,看着收货满满,心底大喜,“小姐,差不多了,咱下山吧?”
弗陵点点头,“回家。”
勒马转头,陡然听到什么异样的响动。
像是脚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的沙沙响动,可是伴随着剧裂的喘息声。
“小姐,怎么了?”阿田见她握着缰绳却纹丝不动,心底讶然不解。
弗陵手抵着唇边,轻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声响?”
“异样......”
“啊”阿田瞳孔猛然收缩着,“那里......”
弗陵逡着那一处,那窜逃的速度好像是一头野鹿。
“鹿茸应该可以做药吧?”
弗陵嘴角轻轻扬起,策马紧追而上,搭弓放出箭镞。
可刚放出箭镞却发现对方并不是鹿也不是狼,而是一个在丛林间仓皇出逃的野人。
弗陵眼色微变,策马奔赴过去。
阿田急得大喊,“小姐,等我一下......”
弗陵一路追来的时候,野人已经窜逃无踪。
唯一的线索便是眼前这个被藤蔓缠绕的山洞。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