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婢讶然地见到林家这位狂傲放荡、性子乖张的小少爷竟是这般宠溺地对着眼前这个新宠,心底不由得嗤笑出了声来。
她亲眼见识过,这位对于每一个新宠最开始都是如此地呵护备至。
但最长的总归待不过七天,不是少爷腻了,另寻新欢,就是对方自己作死,惹恼了少爷,被弃尸荒野。
可瞧见少爷竟是连人都完璧归赵地送了回来,这跟往日委实不同。
更甚至,他自个儿走了后,目光恋恋不舍深情缱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情根深重呢!
不过短短的一天内就能将林小少爷忽悠得晕头转向,看来这少女的手段也非同一般,
······
清晨的光还泛着柔软的温度,驱散了房间内的凉意。
窗棂被人打开,脚印踩在了地面上,床帐上的帘子被风吸入往外,拂开了榻上那女孩子鬓角的发丝。
林小少爷蹲在床脚木榻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她身上看了起来,小美人儿蒙着一层朦胧的金色,好像若隐若现,又随时都能消似的。
昨晚担忧了许久,一整宿都睡不好觉,但凡天能再早点亮起来,他绝对会早早地守在她床前。
“小美人,你怎么还能睡?”
从被子底下伸出手过去,小心翼翼地抓她的手,生怕将对方闹醒,又生怕对方这样一直睡下去。
弗陵被眼前的人影给晃醒,不自觉地蹙起了额,挣开了被子下的手,又将被子往身子揽了揽。
“和颐,你可算是醒了,快起来洗漱换衣,昨天不是说好了要带你去看我姐姐的。”林小爷忍不住笑。
“你就这样进来了?”语气有些责备。
“对啊!有什么不对的?”
看来这还真是自认为没有丝毫错处。
弗陵靠着床头,紧紧地贴着内壁,“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是不是给抛诸脑后了?”
见她语气中责备的含义更重,他忙摆手道,“和颐,和颐,我不是故意的,因为你......”
他顿了一会,委屈巴巴的眼神“你昨天还准让我碰的,现在却......”
弗陵往床头贴紧,“我是说了,但要考虑一下,并没有说同意。”
“你别考虑得太久好吗?”
“嗯。”
林小少爷不喜欢她今天这副清清冷冷的态度,还是昨日那个小鸟依人、善良体贴的她好想处,现在的她好像在闹......起床气。
等到日上三竿了,林小少爷才从和颐身边的婢女口中得知,和颐可算是起床了,连忙去房间门口守着对方。
瞧见她出来后,身子又忍不住贴近几分。
“和颐,你起床了。”虽然闹起床气,但小美人还是哪哪都好看。
林小少爷眼眸湛亮:“你现在有想去玩什么?还是去什么地方吗?”
弗陵蹙额,“不是说去看你姐姐?”
林小少爷眼帘微微垂着,这时才委婉地解释了一句。
“我姐姐说先不用去了,因为我姐姐刚生了孩子,正在坐月子休养,而我姐夫呢,因为最近公务繁忙,没时间见我们,干脆我们等以后大家都有空了,我们再来看他,现在,我先带你去找好玩的,吃好吃的。”
是没时间,还是故意晾着自己?
弗陵心底早有所料,笑笑不语。
可瞧着眼前这殷勤的少年模样,弗陵忍不住想检验一下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以任自己为所欲为了。
她在之后的说话中,便有意地将话题往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带,水到渠成时问起。
“我之前来的时候好像听说了这里出过一桩案子,据说是大理寺少卿吃了这些河工用命去筑堤才换来的辛苦钱,但拒不承认,这事是真的吗?”
林小少爷拧起了浓密的剑眉,“你好端端的,问这些做什么?”
弗陵腮帮微微鼓起,晶亮的眸子更是鼓得圆圆的看向了他,可置气不过一小瞬间,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整个人也颓败似的,萎靡不振,别开视线不去看自己。
“我就好奇,问一下怎么了?”
小美人撒起娇来还真是让人从脚背蹿起一片酥麻。
林小少爷年轻气盛,定力又弱,见她心底不如意自己比起她更是不如意。
“你别生气,我又不是不打算跟你说,你气坏了自己身子骨,到时就是我难受了。”
弗陵还在置气,哪能那么容易舒坦。
林小少爷只得点了点头,“的确是有这件事存在,如今那个贪污公款的狗官已经被抓进大牢里看守起来了,当初告发这件事的就是我姐夫。”
“你知道那狗官是谁吗?易仲琛,还自诩什么新科状元公,还是大理寺少卿,背地里却做出那些贪赃枉法的事来,甚至还把脏水泼到我大哥身上。”
“我哥他虽然不过是一介七品芝麻绿豆的小官,蚍蜉撼树,但就是做到了,厉害吗?”
弗陵笑笑,手拖着腮边,眸光莹莹地看向了他。
“真厉害啊,你们。”
虽然貌似配合的答话,但林小少爷不知道为什么却听得有那么几分的不开心。
林小少爷蹙了蹙额:“你这话怎么有点像是在敷衍我?是不是因为那易仲琛曾经是你父亲的学生,你就偏向对方?”
弗陵轻耸下肩,“我对朝堂这些事也不是很懂,平时也不怎么关心这些离着我也十万八千里远的事,能有什么偏向。我只是怕那些事,最好不要蔓延到我家身上来。”
林小少爷忍不住摸了摸她脑袋,“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