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熹微,淡淡的光晕透过纱窗打落下来,房间里暖暖的,壁炉里还在烧着,裹着屋内热气。
朦胧的眼前,似乎是有个人在拉开窗帘。
可这声音忽然撕拉一声,又好像是暴力地将帘布扯开。
大片大片刺眼的白光忽然照了下来,直白地烫在自己眼前。
苏珊眯了迷眼。
而落在脸颊冷冰冰的,好像有什么贴着脸颊在爬。
她瞬间惊醒,是她平时最喜欢用来削苹果的小刀。
“睡得好吗?”
弗陵冷笑,将刀贴着她脸颊处,缓缓向下爬去,顺着脖颈,在筋脉最明显的地方,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
苏珊忽然双目圆睁,“啊啊啊”地叫唤着。
“你干什么?你别冲动,你别杀我,小晚。”
手脚挣动间,脖颈也随着身体的乱动而挪移。
“小心点,划到了就是你自己的损失。”
“啊!”
弗陵冷斥:“闭嘴。”
苏珊抿紧了唇角,这个时候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
她的刀就落在自己脖颈上,如今的她就是那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你是不是在生气我给你下药啊?可我本意不是这样的,我就是想让你安静一会,安静地让我和他办完事。”
“闭嘴。”
越是紧张,她越是喋喋不休,也是想劝说对方将刀具放下来。
毕竟真要走到那一步的话,她这辈子就别想着回国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给他下药的,可我要是不给他下药,就怕他不配合,谁让你要收留他,这也算是误打误撞。”
“我让你闭嘴。”
弗陵通红着眼睛厉斥着,手上的小刀却久久不敢往这处人体所有器官最致命的地方割下去。
她还要回国,她还得去监狱里探望母亲,不能在这异国他乡犯一丝一毫的错误。
否则,不止是她高兴,还顺了檀家某些人心底所想。
苏珊轱辘着两眼珠子,眨巴眨巴眼睛看她。
“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闭嘴!”
大概是摸清楚她心底的顾忌,知道她肯定不敢真下手,索性的也就放大了胆子问些私密性的话题。
“闭嘴,我一定要杀了你。”
弗陵举着刀,猛然往下扎进被褥里,就在她眼前,就在这一瞬,倒是忽然吓得屁滚尿流。
她看着她,忽然冷笑起来,直起身,从床榻上下去。
她们俩,不过都是半斤八两,谁又能吓唬得了谁。
苏珊平整了一下情绪后,深深地吸了吸一口气。
也全然不为自己如今的处境尴尬,侧过身,用长腿将被子给卷起来盖在自己身上,扬着唇笑。
“你还真是学不会闭嘴还是怎么着?”
弗陵盯着她,眼底一片寒意,走过去,掐住她脖颈。
“别动。”
“干什么?”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苏珊唇角发颤,看着她眼底的冷意,小家伙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她不敢再玩,忙紧声道:“我要变身了,我要变身了。”
她冷笑,按着她脑门甩床头。
变来变去去不就是那几种人格,她什么没见识过,早就耳熟能详,只要不要变成那个恐怖的恶魔,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人格变换,是一个随机的概率,距那个人格出现的时间,也有三年。
不会那么倒霉的,她想。
好半晌,苏珊直接就是昏迷过去。
她准备走,忽然听到身后倒吸了一口气。
“干什么啊你?”
弗陵瞳孔猛然一缩,那个声音,那个声音......
自己还真是倒霉透顶了,已经三年没出现的人,被自己这么一甩,还真被甩出来的。
不过说这人格都是出来保护主人格的,要说她将这个恶魔弄出来保护自己,那也无可厚非。
毕竟,是真正受到了生命威胁。
“没事。”弗陵讪讪地笑,主动走了过去,扶着她肩膀说:“苏教授,您没事吧?”
幸好人格间没有共存的记忆,她只能凭靠这种欺骗的手段来谋生。
苏教授看着自己身体,浑身起了颤栗。
“又是她出来了,她做了什么了?”
弗陵摇头,笑着摸了摸自己后脑门:“没做什么,就是又失恋,一整晚都在喝酒。”
苏教授没起疑,掀开被子起身,嫌弃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三点式:“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弗陵正寻思着是该从三年前讲起,还是该从近期讲起,毕竟这段期间隔着太多的事,要真一下子讲清楚,还没那么容易。
忽听她说:“算了,我没时间听你废话,你还是长话短说,三年前,那个从暗网里买来的人跑了后,找到了没有?”
“......”
三年前,暗网,买来的人......
苏教授是个法医,可她热爱的从来都不是为死者查明死亡真相,而是揭开人体时死后灵魂的状态。
当初苏教授利用檀晩的身份,在暗网上进行非法交易,购买了一个非洲奴隶,准备活体解剖。
哪知道人格变换后,那奴隶也侥幸活了下来,一直被檀晩给关在地窖里。
后来,檀晩有意将奴隶放走,原本交待好的不准去报警,对方却直接跑出别墅后就叫来了警察包围下整个别墅。
不过警方也没找到任何证据,这事也不了了之。
简而言之,檀晩这个身份,还真是棘手得可以。
弗陵言简意赅将那事给说了,至于人,只说是自己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