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中的人,不,是猫,弗陵心底一直有些难以置信。
瘦瘦小小的,干瘪如柴,但身体的四肢形态依旧改变不了她是一只猫的事实。
她记得昨晚因为手背上的灼痛感一直睡不好,起床后便看到自己成了这幅样子。
弗陵怔怔然地扭过头,“我该不会被你咬了后得了什么传染病吧?”
铁笼子里那只猫妖气焰嚣张地说:“本大爷身上才没有什么传染病。”
弗陵走过去,因为还不习惯用四条腿走路,脚步有些踉跄。
“你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猫妖冷笑:“大爷我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大爷我是鼎鼎大名的猫妖。”
弗陵双手抓着铁栏杆,冷眼看它:“把我变回去,不然我现在就让我爸把你阉了。”
猫妖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扑在软垫上大笑:“阉了我,我好怕啊!你以为你现在说话你爸听得懂吗?”
弗陵忽然一愣,唇瓣动了动,最后也只能发出喵喵喵的声音。
就自己现在这个猫身猫声,鹿见闻能认得出来这是自己一勺饭一勺汤养大的女儿吗?
她扭过头去看镜中的反射面,依旧只能看到自己毛绒绒的猫身上白皙的毛发。
“你到底要怎么样?”
她扭过头盯着猫妖,伸出爪子过去铁笼内抓它。
但它闪躲得倒是快。
“要怎么样不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猫妖止住了笑,眼神尖锐:“你不是应该死了才对,怎么还能活着?”
弗陵:“你管我活着还是死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将我变回去,要不然就不是简单将你阉割了事。”
“再说一百遍都不可能,现在这个样子就受不了了,那之前九次割蛋之耻,你就没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
弗陵冷哼:“愿不愿意不是都已经割了?何况那都是你分身,现在不是还在,你介意那么多做什么?”
鬼知道会给猫咪做绝育还能遇着猫妖。
鬼知道被这只猫妖抓了几道痕还能将人给变成同类。
猫妖火气冲上眉心:“什么叫分身多就不介意被割,那种痛你又没有体验过。”
弗陵一顿:“麻醉了还能感觉到什么?”
虽说这种事对动物来说确实是对它们人生的不尊重,但毕竟是为了它们好,若是不绝育,一旦发情,不忍受就要生一窝,忍着对宠物的身体更不好。
她扁了扁嘴,心底难掩几分惭愧:“人类有句话,叫良药苦口利于病。”
“人类还有一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去外面找个男人看看,能不能忍受这种胯下之辱?”
猫妖蹲在软垫上,气哼哼地横了她一眼。
嗯....
胯下之辱好像不是这样用的,喵....
······
日上三竿,鹿时深还没打算起床开门做生意。
鹿见闻忍不住一挑眉,自己不过是昨晚喝醉了酒睡过头去,怎么她也这么晚都没起得来床?
刚一把门打开就迎来了一桩猫咪的绝育手术。
又给邻居一大妈找狗狗。
忙碌到下午三点半左右才去叩响鹿时深房间的门。
“懒猪,快起床了。”
鹿见闻没听到屋内有回应,忍不住挑眉:“这都这么晚了你还不起床,不打算开门做生意了?”
弗陵颓丧地躺在床上,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
偏生还不能去外头找吃的。
屋子里倒不是没有吃的,但被那野猫给沾了口水。
何况曾经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如今莫名其妙成为了一只猫,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得下猫粮的。
弗陵坚信自己一定是再做梦,深陷在猫妖制造的幻境中无法自拔,以至于怀疑自己也成了一只猫。
直到鹿见闻来拍门,将她从幻想中直接拍回到现实里。
她颓败丧气地捶打着床榻,喵喵地叫唤着。
猫妖睡得正香时忽然被吵醒,眯了眯眼:“知不知道我一天要睡十六个小时才够,现在总吵吵吵的,让我怎么睡?”
弗陵闷声闷气地回:“我又没说让你一定要在这里睡,你也可以出去。”
“你把我关在笼子里我怎么出去?”
弗陵闻言,从床上翻了个身过去床下看了眼它。
它倒是悠悠哉哉,挺享受如今这种监禁生活,连小鱼干都吃剩下没多少。
“喂,想个办法,将我变回去,我放你出去,从此冰释前嫌,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互不干涉,死不相见如何?”
猫妖抱着手眯了眯眼,似是在琢磨这一建议的可行性。
“到底怎么样?就一句话,需要想那么久。”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弗陵喝了一跳。
猫妖也颤了一颤,却瞧见是这女人的父亲撞开门锁后进来了。
“时深。”
弗陵喵呜了一下,从床上一跃而下跳到他面前,挨着他脚蹭了蹭。
“爸,是我,虽然你可能认不出来我了,但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必须得跟你说。”
弗陵像是到了濒死的关键时刻忽然见到了救世主,痛哭流涕地蹭着鹿见闻的头不肯放。
鹿见闻皱眉看着房间内的空无一人,却平白无故多了两只猫,心底突觉怪诞离奇。
原本是以为女儿在房间了出了什么事,若不然也不会如此破门而入,可眼下这幅局面倒是让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而眼下这只蹭着他裤管的小白猫更是喵喵呜呜地叫唤个不停,真是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