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听他说话时一直很认真的样子,微微侧了下头,鬓角垂落两缕长发。
她抬手将长发捋到自己耳后,声音平静地说:“主动,是因为在乎,礼貌,是因为陌生。”
庄庄愣愣怔怔地看着眼下这一幕,抬起手,抚着心口。
香腮胜雪,云鬓玉容。
长发及腰,窈窕美好。
这一刻好像是被丘比特的箭射穿一般,杀人于无形。
他怎么就没程总那么好命,分明他的长相也不输给任何一人才对啊!
“我觉得我和他都互相看了对方资料,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没必要假装矜持。
都是为了他身体着想,我们更应该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之前那几个不就是太遂了他的意了,最后不都被他给开了。
我就更得标新立异,就算他讨厌也没办法,别想就这样莫名其妙将我赶走。”
她可接受不了在那个位置干不了几天就得面临被人炒鱿鱼的窘境。
如果被科研所里那些死对头给知道了,还不得逮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狠狠嘲笑自己一番。
做惯了第一名再坐回去第二名莫名让心底存着几分膈应。
“......”
看来她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一点上已经逐步趋近于胡搅蛮缠了。
瞥见他还直愣愣地杵在眼跟前。
弗陵环手,好看的眉眼挑过去:“怎么了?还不去楼上传话?”
庄庄一时手足无措,“他不在。”
不在才怪。
有本事楼上房间的灯别亮着。
弗陵好笑不笑地睨了他一眼,余光从楼上那泛着微光的房间觑过。
“他平时不是都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别说出门旅游了,现在这个时间点高速路上都是春运大堵车,他会出门去浪费时间才怪。”
······
实则,在弗陵还焦灼着等在程家要一个解释时,主人家一直都在屋子里,不曾像庄庄说的那样离开过。
听着庄庄转诉弗陵在楼下的一言一行,眉心不自觉拧了起。
虽说这些年来主动追过他的女孩数不胜数,但像现在这种胡搅蛮缠的,自然也不是没有过。
唯一让程鹤殊不敢直接将人赶走的,实则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
程鹤殊不动声色地查看着楼下的视频。
屏幕中的女孩子旁若无人地在客厅里肆意而行,好像是看什么都很新奇的样子,低着头看他客厅里的一副画,一脸深究。
而后,对着墙角处的监控探头望过来一眼,巧笑嫣兮美目盼兮,说的不外如是。
“这画是作者的封笔之作,世面上都把这幅画的价格炒得比二环的房子还贵,没想到已经被你悄无声息地买回来了。”
······
程鹤殊将屏幕关掉,微微侧首看了身侧这人一眼。
那目光不言而喻,是怀疑庄庄告诉的她自己已在楼下客厅安装了监控。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庄庄忙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是她自己发现的。”说罢就要发誓,“真的,不信我给你立个誓。”
程鹤殊手撑着下颌,深邃的眸光逐渐清晰:“她真的那样说?”
“什么?”
程鹤殊眸光转黯,声音极轻却也极沉。
“主动就是在乎。”
庄庄接连点头,“我原封不动,照搬照抄过来的,绝对没有改动过其中一个标点符号。”
低低的轻笑声从他喉咙口溢出,宛若情人节细雨绵绵的低语,沙哑的,低沉的,萎靡的。
庄庄一时间愣了下,只觉得满脑子里七上八下的各种各样胡乱的想法都有,心底到底是有些莫名的猜疑。
“您,难不成......”
程鹤殊斜瞟了他一记白眼,一脸嫌弃的样子看他,也是在嫌弃他那智商。
庄庄转开连去,挥挥手,佯装在扇什么东西,装模作样的。
“是苍蝇在飞,嗡嗡叫的,好烦人,您说是不是?”
程鹤殊看他,嘴角不经意间轻扯出一丝笑。
“你不觉得这句话本身就很好笑吗?本身就太自以为是了,不杀杀她的锐气,以后还不得反了。”
······
从楼上下来后,庄庄瞥见那人一脸期翼的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
“失败了。”
看他刚才那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就没比那甲午战争后战败国那一众签订协议的官员的脸色好。
弗陵无言,叹了叹气,手撑着下颌望向楼上那一处,轻轻地舔了下红唇。
“他是怎么说的?”
庄庄眼神似被蛊惑,很快地便晃了晃脑袋,磕磕巴巴地说:“维持,原判。”
那就是还要将自己开除的意思了。
但凡想到自己现在还没一个星期就被扒了皮赶走,心底就郁闷。
弗陵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十指指尖绞了绞。
该怎么办呢?
“要不,你就回去吧,天都这么晚了。”庄庄见她闷声不吭的,也没拒绝也没接受,捞过沙发上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弗陵侧身避开,身轻如燕地从他身侧溜到楼梯口。
“我去跟他说。”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不济就把自己真实身份给揭破。
总之这身皮丢不得。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被拒后依旧迎难而上的样子,心底忍不住起了几分妒意。
“乙方是没资格跟甲方要求太多的。”
“我若偏要勉强呢!”
弗陵猩红着一双眼珠子,何况这件事根本就不允许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