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少主怎么不亲自过来?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你负得了这个责?”
本来女儿家做生意的就已经很少见了,偏生这位主财大气粗的,竟要包场,真是让人咋舌。
郭善嫦道:“我家少主要不是因为你那烂到极致的驭马技术,一路上也不会颠簸到头晕。”
纳不耒一顿。
她下马的时候脸色确实白了许多,但他只当她们是中原女子脸上涂脂抹粉的缘故。
这原来还真是个病美人。
纳不耒骨节分明的指尖在桌上戳了戳,狭长的丹凤眼微微抬起:“你家少主家里就她一个人做主当家?”
郭善嫦:“废话。”
纳不耒又问:“没有父母家人?”
郭善嫦有些不耐烦,抱着手:“你话真多。”
过去确实有不少贪恋她家少主容貌的男人,提出要结亲的念头,无非是自取其辱。
她家少主对男欢女爱,婚姻大事敬而远之,清规戒律中或许就只有这一条守得最为无懈可击了。
别听外头瞎传的那些流言蜚语,说她家少主非美男不要,实际上那位估计是被封了七情六欲,要不然也不会宁愿整天跟一头狼腻在一起。
纳不耒听着却是有趣,他可听说中原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儿倒是让他瞧见这位特殊的贵客。
“就连婚姻大事都是?”
郭善嫦将匕首给拍在桌上,冷声道:“你还要不要谈生意?再问这些废话我把你舌头割掉。”
纳不耒顿觉眼前寒芒一闪,目不转睛地循着她放在桌上的匕首看去,不动声色地靠着椅背上,轻轻地呵了一声。
笑说:“我问你话,你答我疑,我心情好,这桩生意我就只做给你们。”
郭善嫦眉心深拧,紧忙道:“是那户姓尤的也想要吗?”
“的确,而且他也说要包全场,态度可比你好太多,就差把我当二大爷给供起来了,人家那种才是正经谈生意的样子,哪像你……”
纳不耒唇角轻掀,冷漠地讽刺了一句。
“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我看你这意思,无非就是我敢不卖给你,你就要把我脖子给抹了一样。”
郭善嫦嘴角轻轻一扯,敛着心底的火,寻思着自己这些年也不是没见过比他还要恶劣的生意人,怎么自从遇到他后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戾气?
想想自己身上还有东家安排的差事未做,便将匕首给收回袖中,道:“姓尤那位,给你开价多少?”
纳不耒道:“为表诚意,你不该先跟我提提你的价格?”
郭善嫦淡淡一笑:“那位出多少,我们总会比他高。”
“能高多少?”
“你该知道我家少主生意在黎朝便已然遍布大江南北,我们手中最不缺的就是钱了,我们今后还会继续保持合作。”
纳不耒托着腮,笑望了望她这张过分自信的脸,真是朝气蓬勃,欣欣向荣,像他见过的那耀眼的太阳花一样,就是带着刺,而且还特别只针对他一人。
做生意不都是花最少的钱,买最贵的东西,能多占便宜不客气,可在这些财大气粗的女孩子家手里,好像钱都不是钱一样。
但有生意上门,而且还是捧着钱上门让自己赚,不做白不做,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何况这还得一头情绪激动待宰的大肥羊。
······
北地不是一般的干燥,弗陵觉得唇干裂得厉害,舔了舔干裂的唇角,想喝口茶,却发现茶杯已经见了底。
她下意识地看向郭善嫦。
郭善嫦竟是将水囊给她丢过去:“你喝白水就得了,现在东西都那么贵,你又花钱如流水,我们得省着点用。”
弗陵说:“他卖给我们的价格已经比我想象的价格要低了许多。”
郭善嫦冷冷地哼了一句,环手道:“要不是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将价格给你再谈低下来。”
弗陵见她竟是生这样的气,笑说:“能谈得下来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而且这些马匹是我打算转手卖给朝廷的,到时候我在信函上多写写你的好话,到时候让他封你个县君。”
郭善嫦嗔了她一声:“我不稀罕。”
弗陵莞尔,托着腮望向她去,讨好地说道:“那你稀罕什么?我天南地北都会给你寻来。”
郭善嫦看了她一眼之后道:“不用,我就只是希望你能安安静静地,把病养好再说。”
她对她身体的挂虑和担切从来都不是在作假。
要上她肯听她之前一句劝,也不会迄今为止还抱恙。
弗陵不是没感受到他的关怀,只是当务之急还不到她休息的时刻。
“我还不能休息,今儿买地这些战马还需要让你送到镇北大元帅手里,要亲自送到他手里。”
郭善嫦不解。
但看那位,已经开始推。
郭善嫦:“让我亲自去?那我走后谁来照顾你?”
弗陵将文书写好后便给她手中硬塞过去,语气严肃。
“我拟了一份书信你带过去给他,护卫也随你一路前去护卫,至于我自然是在客栈里等你回来了。”
“我……”
她还欲说些什么,被弗陵轻拍着她的肩膀打断。
弗陵怕她紧张,轻笑着说道:“我身边就你会武功,这件事我让你去办理最能妥当,我身边还有招财,你只管放心去,只要早点回来就可以了。”
郭善嫦道:“不行,送马一事随便派个人都可以。”
到底是挂虑她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