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卿的声音淡淡的,不如魏寰狠厉,可是话中的意思却比魏寰还要让人生寒。
哪怕她说的是事实,跟魏寰之前的话更是如出一辙。
可是睿明帝却还是从姜云卿的话中品出了不一样的意思来。
睿明帝抬头看着姜云卿,神色莫测道:“你觉得我该写传位诏书给她?”
姜云卿松开他的手,同时也将他身上扎着的金针取了下来,闻言轻笑道:
“当然。”
“这皇位姑姑要定了,这赤邯新君也注定是姑姑。”
“您与其这般执着,最后闹得撕破脸面,让得魏家子孙尽绝,倒不如写了传位诏书,至少能保住魏家香火不断。”
姜云卿说完之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轻笑了笑。
“而且将来事情谁能说得准呢,如今姑姑当权,你那些儿孙是要受些委屈,可是说不得姑姑百年之后,她定下的新皇没那么有用,这皇权还能再归您魏家子孙手上呢。”
“到时候您也算是皇室正统,史书工笔依旧会记着您的好。”
魏寰听着姜云卿的玩笑话,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
而那头睿明帝则是半点没有觉得姜云卿这话安慰到了他,反而犹如利刃将他剐的生疼,那种感觉比魏寰刚才的严词厉语更加让他憋屈。
睿明帝抬头看着姜云卿,目光落在她那和魏寰像极了的容貌上,声音喑哑道:“所以你当初入宫的时候,就是魏寰安排好的,她寻你来,目的就是朕?”
他顿了顿,
“那贤妃行刺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们一早就安排好的?”
姜云卿温柔浅笑:“怎么会。”
“我当初入宫,是您召见我的。”
“我来赤邯的时候其实更多是因为意外,而且最初来时也并不知道自己身份,更没有入宫认祖归宗的打算,是后来姑姑发现了我,找了我之后,我才知道我的身世。”
“至于贤妃的事情,也只是意外而已。”
“那天我们入宫其实并没有想过要对您如何,只是刚巧遇到了贤妃行刺的事情,才会将计就计罢了,如果没有这一出,姑姑的手段或许会更加温和一些,只是贤妃给了我们机会而已。”
睿明帝怔怔看着她脸上笑容,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笑起来一脸灿烂,好像从不记仇的儿子拓跋安。
其实仔细看看,姜云卿虽然和魏寰长得极像,可是她的嘴巴和鼻梁却是像极了拓跋安。
那个曾经因为他的疼爱,便对他孝顺至极的孩子。
睿明帝消化着姜云卿告诉他的这些,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声音沙哑的说道:“你当真是安儿的孩子?”
姜云卿点点头,温和道:“恩,当初拓跋安在大燕时偶遇了我母亲,应当是体内所中的失心散发作,所以后来便有了我。”
“只是我以前一直生活在大燕才不知道身世,后来机缘巧合来了赤邯遇到了姑姑之后,才知道了这些隐秘。”
睿明帝听着姜云卿这般温和的跟他说话,甚至于脸上看不到半丝厌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