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爷子曾经猜测过,那焚月令或许和当初曾经出现过的号令赤邯三军的‘虎符’是同一个东西,只是一直未曾印证过罢了,而如果真有这么个东西,那这东西一定是在睿明帝手中。”
姜云卿当初刚知道这事的时候,其实还是挺惊讶的。
毕竟睿明帝看上去实在不像是还有这般底牌的人,如果他真有那东西,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落到这般地步?
可是后来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未必不是,毕竟赤邯皇室乃至八大显族和军中朝中,一直都是以焚月花色来辨别身份高低,甚至于所有的显贵之间,也都是以焚月花为令。
而且八大显族既与皇室无关,这么多年又一直独立在外,若是他们真的和皇室没有任何关系,赤邯皇室的人怎么可能容忍八大显族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
有句话叫做卧榻之侧启容他人酣眠。
赤邯皇室放任八大显族坐大,甚至如今隐有超过朝廷的架势,难道就不怕被他们反噬吗?
能让皇室这般放心,甚至于如睿明帝这般“糊涂”之人,都从来没有盛出过去动八大显族的心思,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八大显族本就是皇室培养出来的后手。
而皇室也有万全的手段足以牵制他们,甚至号令他们,所以才会不怕他们发展壮大。
姜云卿淡淡的将之前跟盛老爷子分析的那些事情,随口告诉了徽羽,然后才继续说道:
“刚才在那边殿内,魏寰跟睿明帝说话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旁留意着睿明帝的神情。”
“魏寰说起朝中皇子的时候,睿明帝愤恨不堪,可是在她提起血鹰军的时候,睿明帝反而倒像是并不在意。”
“他虽然看着像是怒到极致,甚至于嘶声骂着魏寰,可是他眼中却没有被逼到绝境的颓然之色。”
“而且我已经给了他我和魏寰不和的讯号,甚至于之前还让人在行宫之中给他通风报信,让他知晓我以前在大燕的身份,他只要不蠢,只要对魏寰足够怨恨,就定然会给我东西让我去跟魏寰做对。”
其实睿明帝的心理很好理解。
他自己斗不过魏寰,如今在赤邯也没有机会再去翻身,可是却又不甘心让魏寰这么容易得了皇权,让一个曾经要匍匐在他脚下苦苦求着他才能存活的人,爬到他自己头上。
魏寰如果今日前来,直接手段凌厉的逼着睿明帝写了诏书,未曾废话的话,睿明帝估计也不会生出旁的心思来,了不起就是握着那印玺到死,不被魏寰察觉,也不让她成为真正的赤邯之主罢了。
可是魏寰却没有。
她来了之后,记恨着当年睿明帝对她所做之时,竭尽全力的羞辱睿明帝,甚至拿那些言语和当年的事情来嘲讽、刺激睿明帝。
睿明帝当了三十几年皇帝,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所有人对他恭恭敬敬。
帝王的身份在那摆着。
他能忍受得住折磨,忍受得住丢了皇位,却未必能忍得下那些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