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俞眯起眼睛看着老帮主:“曲帮主,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只是想给自己多挣一线生机。放心,我不会向你多要一枚铜钱,我只想你帮我离开洛阳。只要能安全离开此地,我保证不会再来骚扰您老人家,您老人家依旧是漕帮的帮主。”
老帮主沉吟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不就是想要离城吗?小事一桩。不过今日太晚了,即便漕帮兄弟不盯着你,城门也是出不去的。你且在老夫这里住上一晚上,明日一早,我安排人带你出城。”
肖俞假装犹豫:“这儿么···”
老帮主道:“怎么,你还担心老夫会加害于你不成?”
肖俞笑道:“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老帮主佯怒:“你这么说,就是太小瞧老夫了。老夫既然和天行苑做生意,自然事事依足规矩。坏规矩的事儿,老夫是不会干的。再说,你若是死在老夫这里,难道老夫就不怕你们天行苑找我寻仇吗?”
肖俞又假装思索了一下,这才勉强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在这里住上一晚。”
老帮主将杨桑叫回来,给肖俞安排了客房。本来还准备了些点心,但肖俞都谢绝了——这倒也符合老帮主的猜测,既然是天行苑的杀手,自然是极其小心谨慎的,外面的饮食是不会轻易入口的。
将肖俞安排好,杨桑没有急着将其他人叫回来。正堂中只剩下他和老帮主两人,杨桑便直言不讳地道:“大哥,此人似乎不是什么好来路。难道你真有把柄在他手上?”
老帮主叹了口了:“兄弟,此事我也只能和你商量了···我也不瞒你,若是消息无误,此时孙趋庭应该已经归天了。”
杨桑一怔,下意识地牛头看了看方才肖俞离去的方向,道:“就是他下的手?”
老帮主点点头。
杨桑赶紧将门窗尽数关闭,走到老帮主身前,压低声音道:“孙帮主病倒之后,帮里便有些风言风语,说这病来得蹊跷,怕是中毒了。只是洛阳城里几位名名医先后看了,未发现中毒的症相,咱们没有证据,这边没有追查。怎么,孙帮主真是被下毒了?这事儿···是大哥您安排的?”
老帮主道:“姓孙的包藏祸心,将我囚禁多年,如今又好大喜功,强行与南漕开战,老哥哥我实在是怕祖师爷几百年的基业,毁在他一人的野心之下。逼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
杨桑追问道:“那么这下毒之人,是您在哪里找来的?”
老帮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天行苑。”
杨桑再度怔住,忽然一把抓住老帮主的手臂,道:“大哥···你···你···你糊涂啊!”
老帮主轻轻拨开杨桑的手:“怎么,怕我是与虎谋皮?”
杨桑急切地道:“天行苑都是一伙什么人,您不是不知道。这事儿一旦泄露出去,您立刻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漕帮兄弟也会抬不起头来!到时候,毁掉漕帮基业的罪人,就是···就是···”说到后来,杨桑心情激荡,嘴唇哆嗦着,只是多年来对老帮主的尊重与敬畏使然,最后这句“罪人就是你”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