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箱子里的殷九章是被颠簸醒的,醒来只觉得全身无力,连动动手指都困难。
眼前一片漆黑,自己肥胖的身躯好像挤满了这个逼仄的空间,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了多久,抓自己的人似乎走的是条小路,一路上一点人声也听不见,只有车轱辘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他妈走的什么烂路,你爷爷的身子都要给弄散架了!”殷九章不满道,意料之中的,并没有人理他。
这什么味?空气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让殷九章一阵反胃。
“竟敢用装猪的笼子关你爷爷,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爷爷是谁?”殷九章动弹不得,但是扯着嗓子吼道,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侮辱。
“你九爷当年可是!”
“可是你现在连个猪笼都出不去。”旁边幽幽传来一个声音。
“三娘?”殷九章又问:“你怎么也被抓了?”
“……”
自己已经不知道被抓了多久,自己那天不知道为何睡得特别沉,还没醒就被人偷袭了,幸好身体本能躲开了。但是自己正面对上完全不是那人的对手,交手几招中也无法分辨是哪门哪派。
打不过就跑素来是殷九章的行事准则,但是当准备跑路时,自己的身子却沉重得不行,引以为傲的轻功竟发挥不出五成。殷九章现在也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被暗算的,而且自己熟知天下各路下九流套路的自己竟然中了别人的套。
“三娘,我好像中了毒,你帮我看看呗,然后我们就能逃出去了。”
“三娘?”
“三娘!”
“别嚎了,留点力气。”穆三娘声音有气无力,“我全身都废了。”
“那完了,看来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都能寻到锦川来了,还是不死心啊。
“小楼和老大呢?”要是老大和小楼都被抓了那才是真真不妙了。
穆三娘吃力回道:“不知,都没和我们一起。”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自己在明敌人在暗,只能暂时以静制动,殷九章开始闭目养神,背后的人总会有一天会来自己的。
季修晏那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太阳已经高高悬在头顶。
阳光刺的有点睁不开眼,季修晏伸手挡了挡,慢慢适应了这个光照,此时自己正躺在一棵大榕树下,身下还垫着一些柔软的树叶干草。
春日里草长莺飞,四周不知名的野花正争先恐后盛开,温暖的阳光仿佛给它们镀上了一层柔光,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似乎已经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季修晏闭上眼只享受了片刻这难得的闲适。
隐隐可以看到不远的溪流处,有个隐隐绰绰的人影。
走近了,才看清一桃色衣衫的少女光着脚立在溪流中间,衣袖挽了上去,露出了白嫩的手臂,手中拿了根树枝,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水面,光影洒在白皙的脸上,像春日般充满了生气,美好的像画中一般,恍惚间季修晏的眼神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水面的波纹微微一动,殷小楼目光一闪,来了!树枝轻轻瞄准了刚刚过来的一条大鱼,再等近一些就能捉到了,想到这里忍不住有点兴奋。
就是现在!就在同时身边刚好不知从哪里落来了一颗石子,不偏不倚就落到了大鱼的附近,溅起的水花落到了脸上,眨眼之间鱼受惊立刻飞快朝远处逃窜去了。
目光落到岸上,季修晏对自己笑了笑,丝毫没有破坏了别人好事的觉悟。
把树枝立在水里,一只手叉在腰上,但看着岸边笑得一脸温柔的季修晏突然间也没什么气了,接连奔波了几天,无论身体还是精神从未有此刻这么轻松过,殷小楼举起空空的树枝在空中挥了挥,树枝上带起的溪水顺着洁白的手臂一直往下。
看着岸边精神尚好的人,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下来,回了季修晏一个大大的笑。
季修晏也从未见仔细看过跟了自己两天的少女,也没见她好好笑过,此时娇俏的脸上一双桃花眼含笑,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儿。
这抹桃色似乎就是生长在春日里一样,跳跃,热烈。
殷小楼慢慢上了岸,风一吹湿漉漉的脚还有些冷意,旁边还有一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鞋穿上了。
“我原来抓了只兔子的,但是我不会杀,我就把它放了。”殷小楼把之前捉来放到岸上的鱼串到一起在河边清理,“我也不知道你们行走江湖在外面是怎么弄的,只能弄了些这个。”
“出门在外,不必讲究太多。”
季修晏受伤没好,殷小楼就让他在原地休息,自己跑到附近拾了一些柴火,在原地架了个不太好看的火堆,吹了半天火折子也没有把火点燃,季修晏从容这从殷小楼手中拿过火折子,把殷小楼摆的火堆拨弄了几下,一下子就点燃了。
“给我吧。”
“不不不,还是我来吧,你就好好休息就好。”怎么可能让伤员自己动手,殷小楼直接将鱼拿到一旁。
事实证明从来没下厨房做过饭的殷小楼是肯定不能安然无恙处理好这顿饭的。
季修晏熟练地拿过来开始在火堆上烤,“没有调料一会可能腥味很重。”
“没事,吃一点垫一垫,你受了伤不能一直饿着。”殷小楼又想了想,“我刚才去那边路上,有个拉车的师傅一会要进城,可以顺路送我们一程,到时候我们再去吃点好的。”
季修晏将烤好的鱼递给了殷小楼,又继续处理剩下的。
怎么好像反过来被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