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中间一道精致的屏风将房间划成了两个空间。
屏风内起了盏灯,屏风上映着一个修长的人影,屏风后的人提笔在案几上写着什么,时不时沾点墨。
房间里安静一场,只听得毛笔在宣纸上游走的声音,偶尔夹杂一两声烛火噗嗤噗嗤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屏风后的人才停笔,将手中的笔放好,拿起案几上的宣纸,似细细端详了起来。
“谢安,竟然失手了。”不冷不热的声音,“你说连个女子都捉不住,要你何用?”
“门主,恕罪。”屏风外三尺左右正半原低着头跪着一个清瘦的男子,正是谢安,谢安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了,仿佛和地面连在了一起成了石雕。
“杀不了人的杀手就跟写废了的字一样,无用。”隔着屏风只见那人将手中的宣纸放到了烛火上,任火苗慢慢吞噬了上去。
“不知为何,季修晏会在那里。”谢安的声音像几日未曾近水一般干裂嘶哑,又想到了什么自己难以忍受的事情,“我不是他的对手。”
屏风后的人似乎没有听见,依旧耐心地看着宣纸在自己手中燃烧,待宣纸的最后一角也化为了灰烬,才缓缓说道:“你不是如风剑的对手在我意料之中,毕竟当年也没几人敌得过他。”但季修晏如何会出现在那里,难道九华宗还有什么隐情在里面?
“虽然九华宗季修晏十四便上了名剑谱,但我栽培你多年又有我秘药的加持,竟然还要在你之上吗?”
“门主,我即刻启程,季修晏受了重伤,短时间内必不会痊愈。”
“不必了,下去领罚吧。”屏风后的人影手指一动,唯一的光亮被熄灭,人也眨眼间消失不见,整个房间完全陷入了夜色中。
“是。”谢安得令起身离开了房间,伤口至今没有处理,回来直接来领罪跪了不知道多久,起身一瞬间久违的晕眩了一下,恍惚中似乎又见到了某个年少时朝思暮想的身影笑吟吟地和自己说:阿安,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猛地摇了摇头,不能休息,决对不能停下来,心口处的伤口疼得不行,不知道是心里面在疼还是伤口在疼,倚在门廊上的柱子上,苍白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一阵钻心的痛楚袭来,手没握紧药瓶,瓶子砰一声摔在了地上,药瓶里仅有的几颗药丸四散落到了地上。
谢安捂住了似乎要炸裂的胸口,脱力倒在了地上。
绝对不能死!太痛了,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谢安无比期望有人此时能给自己一刀,但又十分执着地想活下去。
谢安苍白的手在地上留下来触目惊心的抓痕,手上也满是污痕,用力过猛指甲里已经慢慢沁出了血迹,谢安用尽力气终于爬了过去,手也终于伸到了药丸旁边,此时脸上已经被冷汗浸透。
终于,谢安将在地上滚了几圈的药丸迫不及待塞入了口中,感觉到痛楚减少了几分,才有得喘息了几口。谢安就这么趴在地上,像是刚刚溺了水的人大口大口喘气。
谢安身后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哎哟,咱们隐门的第一高手怎么在地上爬着呀。”
“滚!”谢安懒得理来的这个人。
“谢安啊谢安,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他妈见阎王去了。”女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女子身段极好,一袭淡紫色衣衫,大片大片白皙的皮肤露在外面,十分妩媚妖娆。
女子绕到谢安面前蹲了下来,笑的十分多情,“我真的难过,你竟然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不过是想看过我笑话罢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嘻嘻,我可没听见有人说什么宁死不输的,那现在像条死狗一样趴在这里的是谁呀。”女子笑道:“汪汪,是不是这样叫的呀?连着输了两次的滋味如何呀?”
见门主不能带武器,自己的刀没有随身带着,谢安强行运气内力,一击向女子袭去,女子早料到谢安会有动作,轻盈地避了开去。
谢安借攻击之势站了起来,一张脸苍白无比,硕大的刀疤映得更加明显,“梅姬,你这贱人。”
“哦?竟然就好了这么多,门主的药果然有效。”梅姬将额前的头发别到而后,额前露出了一个精巧的梅花纹身。
谢安十分想解决掉眼前自己口中贱人,梅姬也想着法地激怒谢安。
“梅姬,别招惹他了。”暗处一个苍老的声音。
无趣,梅姬看了眼暗处,又转向谢安,“既然你拿不下这单子,就让给你姑奶奶好了。”
谢安冷笑一声,朝外面走去,自己都拿季修晏无法,你又能如何?
“不过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懦夫而已。”
刚到门口,梅姬突然冷声嘲讽道。
是啊,就是个懦夫而已,那又如何呢,谢安自顾自走了出去。
一身黑衣的谢安如同鬼魅一般在夜里走着,慢慢地天上挂起了一轮皎洁的月亮,明亮的月色给万物披上了一层柔光。
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远处几个河灯顺着流水冲到了脚边,谢安捡了了一只,只是普普通通的河灯,集市上到处都是,上面还写着寄语:山有木兮木有枝,悦君兮君不知。谢安冷笑,不知道又是哪个痴男怨女的,痴想河灯能把自己的愿望带去远方,结果没想到到了自己的手中。
眼角却不小心撇到了水中的倒影,一时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谢安出神地捂住了自己的左脸,挡住了骇人的伤疤,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