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暖将人带到时离愁并不在,给她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她只当殷小楼是个普通的小侍女,大致嘱咐了一些天元殿要注意的事项就离开了。
天元殿是每任教主起居的地方,离愁喜静不喜欢被人近身,所以天元殿中连服侍的侍女人数都很少,弥暖默认了殷小楼是以色侍人才让离愁有了点兴趣,直接将人带到了紧邻离愁卧房的内堂里。
只剩了殷小楼一个人,她不由地打量起了所在的地方,内堂极大,布置低调奢华带着禁欲与慵懒,最令殷小楼吃惊的是头顶上那一片随时变换着星海图,蔚蓝的星空和点点星光交织在一起,如梦如幻,让她难以将视线移开。
等离愁回来时,殷小楼已经困的摇摇欲坠,她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并不会随意地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听到脚步声殷小楼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连忙站了起来,心里也庆幸现在也不用行什么礼,也许是离愁之前给她的印象太深,以至于现在她还不能完全将眼前的和星辰教教主联系起来。
离愁自进来后也没看殷小楼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一样,直接从一边的架子上取下了一幅画卷坐了下来。
殷小楼不知道离愁到底想要做什么,目光一直随着他的动作一动,此时见他打开了画卷专注地端详了起来,完全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更是不解,她原先以为自己可能会直接被监禁起来,用来威胁九华宗或者是研究自己到底有什么价值,而离愁现在的样子似乎这两件事都不准备做。
房间内摇曳的烛光洒在离愁修长的手指上,殷小楼之前所见的苍白冰冷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人气,指尖抵在画卷上,是不是挪动一下,光这样看着都觉得是一幅美景。
“沏茶。”离愁淡淡开口。
也许是光线的原因,殷小楼竟觉得离愁的语气没有那么淡漠疏离了,房中只有他们两人,这吩咐的是谁不言而喻,殷小楼转身找到了水壶,将紧挨着的茶杯注满水,然后轻轻地放到了离愁一旁的桌上。
不经意间瞥到了离愁手中画卷的内容,上面密密麻麻画着殷小楼看不懂的东西,与头顶上的星海图有那么一点相似,不由地好奇多看了两眼。
“想知道这是什么?”离愁转向了她问道。
殷小楼连忙退了一步,目不斜视,否定道:“不想知道,只是一时好奇。”
现在处境已经够不好了,她还不嫌命长。
“你打算把我怎么办?”殷小楼小心翼翼问道,她其实更想问的是能不能放自己走,不过想想那样似乎有点痴人说梦。
离愁还是专注于手中的星宿图,反问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你?”
殷小楼呼了一口气,没想到他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自己手上,试探开口:“不若放我回去?”
指尖在星宿图上顿了顿,离愁轻声笑了:“九华宗这一二十年来与我教也没什么瓜葛,按道理我确实可以卖九华宗一个面子。”
还没等殷小楼高兴一刻,离愁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然而……”
指尖也配合着在星宿图上停了下来,殷小楼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双眼呆呆地盯着他的指尖不放。
“可我现在也对执天教想要的东西很感兴趣。”
听离愁如此说道,殷小楼脸上的热切也消了下去,赶紧收回了视线低头忐忑地看了看自己的脚尖,离愁虽然像是在笑着,但身上的压迫感在无意识间越来越强,殷小楼只感觉即使隔着一层面具,下面的视线也十分灼热,让她无端不安起来。
离愁一点一点将星宿图合了起来,递向了殷小楼,殷小楼莫名地看着离愁的这个动作,不知道他把这个给自己做什么,但还是顺从地接了过来。
“放到架子上去。”离愁命令道。
殷小楼呆滞了片刻,不太能适应被人这样命令,心中不是滋味地看着手中的星宿图,转身走到离愁将它取出来的架子旁踮脚放回了原位。
手刚刚离开星宿图,就听到离愁朝里面的卧房走去,随着脚步声的远去,殷小楼背后的大包袱也卸了下去,离愁无意识中给人的压迫感太强,就这么一会她背后都细细出了一层冷汗。
不过没轻松一会,就听到离愁在里面开口:“进来。”
殷小楼很会估计对手与自己的实力差距,虽然只在许久之前见离愁出过一次手,但无论是当时她还是现在她都还不是离愁的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自己还在他手里捏着。
只想了一会便想通了,便朝卧房走去,刚迈进去就看到了离愁高大的背影脚步不由地滞了滞。
离愁背对着殷小楼双臂太高,是在等来人替自己宽衣,然而等了半天身后的人半点动静也没有。
手放了下来在一旁的桌上叩了叩:“现在我尚且对执天教抓你的目的有些兴趣,你要明白兴趣仅仅是兴趣,哪天说没了就没了。”
听到离愁的话殷小楼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离愁言语中的威胁她听的明明白白。
“再者说九华宗并不知道你在星辰教,你即便是出了什么事也牵扯不到我。”离愁漫不经心说着。
殷小楼将嘴抿成了一条线,不甘地望着面前人的背影,离愁这是将她之前为自己争取的理由一条条都给反驳回来了,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所有的价值不过而已,他若是想要她死依旧随时都可以,她的性命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身形晃了两晃,殷小楼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