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楼再次醒来时正趴在一个宽厚的背上,眼前人如墨般柔软的黑发用白玉冠束起,整个人也散发着如白玉般的温润。
感觉到身上的醒了,季修晏温声问道:“醒了?”
殷小楼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己不知道怎么就晕了过去,以及……
想起晕过去之前看到的那些,心头一阵难过,那些场景历历在目,就像刚刚发生一般,一睁眼就能看到。
“我之前看到我师父们……”死了,这两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季修晏才知道她是见着了什么才会有那般反应,也怪不得会有那么大的动静。
“只是因为瘴气产生的幻觉罢了,我一直在你身边除了我们没见到过什么人。”
“可是我记得你也不见了,我记得绳子都断了。”亲眼看见绳子中间已经断了,人甚至小黑都没有了踪迹,原本搭在季修晏肩上的手一时情急用了点劲,不小心将衣服弄起了点小褶皱。
季修晏没有说话,只将自己的手举到了殷小楼面前,后者见记忆中断了的绳子正好好缠绕在季修晏好看的手腕上,似乎有点不可置信,又抓过季修晏的手,这个绳结确实是自己打的没有错,拉起绳子,不是很长的绳子的另一头正系在自己另一只手腕上!
绳子中间也是完好无缺,丝毫没有断开过的痕迹。
“幻象最喜攻击人内心最脆弱的部分,换而言之就是,你越在乎什么它越喜欢破坏什么,你越害怕什么它就会让你遇见什么。”
季修晏的声音似乎带着宽慰人心的魔力,殷小楼原本不安的内心似乎慢慢静了下来。
当真是这样吗?但是幻境竟然可以如此真实……
“我们一路上来,这条路上没有任何有人经过的痕迹,他们是如何能办到悄无声息出现在你面前,即便是普通人,身边无声无息出现几个人也不会毫无察觉。你找了他们那么久,怎么偏偏在这地方不早不晚出现了。”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仔细一想,师父们的出现是很诡异处处都是破绽,谁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将他们的遗体送到自己眼前,是自己一时陷了进去无法分辨真假了,想到见到的不是真的,长舒了一口气。
心里一放松,身子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习惯性地找了个地方靠了靠,待感觉到身下人僵硬了瞬间,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季修晏的背上。
“放我下来吧,我没事了。”
从季修晏背上跳下来,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出那片迷雾,周围绿草如茵,还种有成片的海棠,粉白的海棠开的正盛,一片接着一片,微风一拂,娇嫩的海棠花便在微风中飘飘起舞。空气中散着淡淡的海棠香与青草的清新。
“呦——”一只幼年的梅花鹿唤了一声引起了殷小楼的注意,湿漉漉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殷小楼,真的太可爱了,殷小楼有点忍不住想去摸摸小鹿的头。
又听见一声鹿鸣,一只体态优美的雌鹿出现在两人视野中,小鹿听见在唤自己,一蹦一跳地回到了雌鹿身边,雌鹿亲昵地舔了舔小鹿,就静静地停在远处,似乎在等待两人。
“走吧。”昨日在林中越走越不好分辨路,夜晚只得找了个地方稍事休息,幸好一大早这条小鹿就出现了,带着自己离开了那片林子,看来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雌鹿在前面领路,与两人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觉得两人离的远了又会停下来等一等两人,十分的通人性,年幼的小鹿按捺不住对外界的好奇,时不时就溜到后面两人旁边凑来凑去,雌鹿发现了又会把小鹿唤回去。
走了不多久远远地就可以处院子,若猜的不错,应该就是此次要去的目的地,已经可以闻见若有若无的药味。
还没走到,就听到一阵争吵。
“你个老不要脸的,又悔棋,手给我放回去,不然我放蛇咬你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都说了,只是手快了一些下偏了,我原本就不想下那里的,你又何必如此污蔑于我”得到的却是对面无赖的说辞。
“半盘棋的时间,你就已经下错五六回了!”温子轩简直要被烦死了,从来没见过棋品这么差的人。
“诶,那不若不下了吧。”
“不行!耍了赖你就想溜,这盘给我下完!”看着对面多年不见的友人,看上去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实则心都快烂了,这山里偏偏又没什么可供自己消遣的。
还没等两人敲院子门,雌鹿就将院门直接顶开了,小鹿蹦蹦跳跳就进去了,雌鹿将门半掩着,回头看了眼两人,似乎在邀请他们进来。
这也太通人性了,殷小楼心中不禁感慨,都快成精了。
进了院门就看到了刚才争吵的两位老者正坐在藤萝架下对弈,一位束着冠,衣着与季修晏有几分相似,白发白须,有几分羽化登仙的意味,另一位身材十分矮小,殷小楼感觉比自己还要矮上一截。
季修晏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师叔,温神医。”
殷小楼也有样学样行了个礼。
“师侄,来来来,帮我看看这步。”东方临眼前一亮,救星呀。
“东方老贼,你欺人太甚!”温子轩吹胡子瞪眼,“还搬救兵,你们九华宗两个欺负一个这是什么不要脸的传统!”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师侄算外人吗,况且我没让帮我下,就看一眼怎么了!”自己的小心思即使被发现了也绝对不能承认,况且还有小辈在场。
温子轩冷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