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晏身上的衣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胸口处蔓延到了左腰,虽然已经成了淡淡的白色,但一眼看去还是十分触目惊心。
“这是我十四那年参加完名剑大会后,在返程途中遇到了星辰教的冥虚。”季修晏对这件事不欲多提,很快就将衣服整理好,坐到了案几前。
殷小楼这下终于知道了之前离愁所说的季修晏险些死在了星辰教手里是怎么回事,当时季修晏也不过十四,能从星辰教里死里逃生,一想都会令人感到胆战心惊。
“都是过去的事了。”季修晏神色淡然,“虽然你两位师父都是星辰教的人,但这一二十年来算起来也是早就脱离了星辰教,你未曾与星辰教的人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的阴毒之处。”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殷小楼能感觉到他话里的那种嫌恶。
“那那个冥虚现在呢?”殷小楼问道。
“自然是已经死了,星辰教的教主之位没有一个不是踏着无数的鲜血坐上去的,你觉得新任教主会放过他吗?”
季修晏语气稍缓又说道:“就我知道的,殷玉楼当年弑父当上了教主,与他的父亲也是如出一辙的手段,而后殷玉楼身亡,冥虚趁虚而入血洗了星辰教窜了位,现在星辰教的教主离愁也曾是冥虚的弟子,这种弑父戮师的传统一直都未消失过。”
这些殷小楼从未听人讲过这些,季修晏三言两语就将星辰教这几十年里惨烈血腥的历史讲了一遍,藏在这背后的全是活生生的生命。
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也是季修晏这辈子都不想提及的,然而胸口处留下的伤痕又似在不停地提醒自己,这几年还好自己的心态已经好了不少,早些年一回忆起就是个痛不堪言的体验。
季修晏将殷小楼拉了过来让其背对着自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双手环着殷小楼的腰肢,紧接着殷小楼感觉到季修晏将下巴靠在了自己肩膀上,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的人沉稳的心跳。
“所以不要与星辰教的人有所牵扯,不仅是因为星辰教与武林为敌,更是因为师叔,也是为了我,好不好?”
季修晏慵懒的声音在殷小楼的耳畔响起,尾音拖长了一些,听起来就像是在说情话一般,但此时殷小楼想到自己与星辰教的那些联系脸色惨白一片,还有前不久他们给自己安排的“任务”。
半天没听到殷小楼回应的季修晏微微仰起头又问道:“怎么了?”
殷小楼赶紧将脸别开避开了季修晏的视线,“可是你也知道我两位师父是星辰教的人。”
一边说着话一边殷小楼眼中已是一片挣扎,心里也拧成了一团,星辰教哪怕现在蛰伏了起来,但与武林盟依旧有着不死不休的恩怨,离愁与弥暖竟然敢在这个时期潜入武林盟的地盘,若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他们自信自己不会被发现,哪怕被发现了也能全身而退,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威胁自己。
季修晏将她朝自己怀里带了带,在她耳旁低语,“那自然就不同了,他们对你有养育之恩,而且也算不上是星辰教的人了。”
殷小楼闷闷的“嗯”了一声,心里还在不停地挣扎,低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
然后,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转了个声,变被动为主动伸手环住了季修晏的脖子,季修晏眼神一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有些懵。
殷小楼也没在意季修晏的眼神,俯了上去凑到了季修晏的耳边小声地说着。
那个之前星辰教派来跟踪自己的人一直都让殷小楼心有余悸,她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跟踪她的,就像是一个无形的鬼魂一般,这种像是随时被人监视着的感觉着实是糟糕透了。
殷小楼俯在季修晏的耳际将他们以穆三娘威胁自己一事告诉了他,也将有人暗中跟着她也一并说了,等说完这一切她撑起身子望向了季修晏。
然而季修晏看向自己的眼神里藏着些看不懂的情绪,不禁让殷小楼呼吸滞了滞,心里不安了起来环在季修晏颈后的手指不自觉地交缠了起来。
“放心,附近没人。”季修晏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殷小楼没来由地松了口气,比起被人跟踪,似乎刚才她更怕季修晏生气。
“玉先生那边有了穆三娘的线索,明日一早我们亲自过去询问便是,既然能有消息情况就没多坏。”
听到了穆三娘的名字殷小楼的手蓦然就收紧了一些,“一会就去可以吗?”
被殷小楼一双水润的眸子几乎乞求般的盯着,季修晏脸色完全轻松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可,我本来也打算去一趟。”
答应之后季修晏动了动身子,看着殷小楼笑道:“先下来我还有话说。”
殷小楼闻言后知后觉此刻的姿势是太过于暧昧,连忙松了手从季修晏身上跳了下去。
“既然他们想浑水摸鱼,就让他们蹚浑水好了。”季修晏如若有所思,对殷小楼说道:“你就当从未告诉过我此事,他们要你做什么你照做便可,不过要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一切以安全为重,不可冲动行事。”
听了季修晏的话,虽然算是了却了一件事,但殷小楼的心里还是隐隐透着不安,“可他们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潜入武林盟,会不会和此事有关?”
季修晏眉目冰冷,“无论有无关系,他们到底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