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殷小楼就靠在窗边,窗户半开着,吹进来凉悠悠的夜风,刚好吹散了房内那一抹燥意。
“今晚我们要留在这里过夜?”
季修晏在一旁写着书信,“夜已经深了,暂住一晚就好,再出去找客栈又要废些时候,这时间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殷小楼从窗边的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了季修晏旁边,端详着他写的东西。
“你这是写给谁的?”
“是密令,我这段时日不在教中,总要有人替我处理事情。”季修晏说的很随意,“武林盟最近太安静了,后面肯定还有大事在等着我们,杨和光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往日星辰教龟缩一隅他可以视而不见,可现在我们却给了他一耳光,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未雨绸缪。”殷小楼把话接了过去,“对了,我有一事还没问你。”
季修晏抬了抬头反问道:“何事?”
“我被困武林盟的时候,萧暮白来见了我,当时告诉我那位暗卫交接班安排还是逃跑路线的也是他,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的是,他难道不应该是杨和光的人吗?怎么会反过来帮我?”
季修晏闻言,脸上也有了狐疑之色。
“若说是做戏,我逃也逃了,还救出了殷玉楼,让杨和光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要是做戏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殷小楼细细想着萧暮白当时的话,越想约觉得不对劲,“难道是因为当初我将定海珠借给了他,所以他为了还这份情?那也不对呀,这两件事轻重根本无法相比。”
季修晏沉吟片刻,“你不说我倒还快忘了这个人了,据我所知自谢尘衣死后他就一蹶不振,几乎没有再出现在世人的面前,照你这么一说,这其中还有不少蹊跷,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既然他已经露出了马脚,顺藤摸瓜肯定会知道为什么的。”
“也是。”殷小楼也知道大概是这么个理,萧暮白帮了她一次也几乎已经表明了立场,也不一定是站在了他们这边,但是至少是不会与杨和光一边了,“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我们要先去见大师父一面,我们什么时候去名剑山庄?”
“他现在人没有在名剑山庄中。”
“不在?”
“杨和光以为他已死,因着他这层关系名剑山庄中必然会有他的眼线,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杨和光他们以为他真的死了。”
“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人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季修晏故意卖了个关子,但是见她情绪低沉了下去又哄道:“虽然我们找不到他,但是他可以来找我们。”
“当真?”殷小楼眸子亮了亮。
季修晏笑着点了点头,而殷小楼一想到会遇到玉岐山心里就一阵哀嚎,她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玉岐山解释这发生的一切,她深知玉岐山有多严肃,她这闯出来的一大堆事情,再想想见到他的时候,都不知道他的脸色该会有多难看。
小时候连出门一会都要找他报备,然而现在背着他牵扯出了这么多的事,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想想就令人心惊胆战。
“你已经见过他了?”殷小楼听着季修晏知道内情,那肯定知道玉岐山的情况,又追问道:“那他现在身体如何,还有他的手……”
“他武功尽失,手被废了一指,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季修晏看着她眼底流露的担忧又补充道:“人在江湖,时常身不由己,只要这条命还在一切都皆有可能,他是剑术大家,可是非普通人能比的,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就你这手中的剑威力到底有多大。”
“可是他的手……”
“世人不知如风剑其实是左手剑。”
“嗯?左手?”
季修晏回忆起当时去武林盟见到玉岐山的时候,“他右手断了一指,要想再和以前一样拿剑已经再无可能,要想再拿剑只能用左手。”
那日他在那个小院落里见到了玉岐山,玉岐山肯定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亲近,甚至对他始终抱着敌意。
他一身麻衣就站在院子当中,左手握着剑柄剑尖朝下在阴雨绵绵的天气就那样沉着脸一直看他走近。
身上带着那股肃寒之气,那个拿剑的姿势绝对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练成的,季修晏怎么说曾经也练了十多年的剑,也曾经到触摸到过巅峰的境界,玉岐山手腕一动,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就能看出玉岐山绝对善用左手。
会用左手和善用是两回事,绝大多数普通人都惯用右手,但是若是让他们用左手做和右手一样的事,他们也能做,但绝对不会如右手那么熟练。
不是猜测,是笃定,季修晏能肯定玉岐山绝对会用左手,而且实力绝对不下之前,因为尽管身上的内力已经尽数被废,他依旧能从玉岐山身上察觉到那种只属于强者的气息。
听季修晏这样说,殷小楼也慢慢思考起来了,“如果找你这么说,我突然想清楚了一件事,因为我一直以来都不能修内力,所以二师父三师父也不会让我学什么,但是大师父却天天逼着我练剑,而且对我要求极高,也就是说他知道其实知道我尽管没有任何内力但是依然可以凭借剑法有自保之力,而这些都是从他自己身上看到的。”
“不是可能,是一定是。”季修晏根本不怀疑自己的猜测,玉岐山身上没有内力是真,但是身上那种气势依然不假。
“既然他没事,要不见他一事就往后推推?”殷小楼心底那个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