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被烈日炙烤了一天的青砖绿瓦,随着夜深,渐渐宁静了下来。
从外面荷塘里吹来的夜风,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清香,吹淡了室内的热水。
叩叩叩,外面突然传来了轻柔的敲门声,但在深夜里却能清晰传入耳中。
季修晏瞟了一眼门外,却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并没有开门的打算。
外面的敲门声停了下来,片刻后又响了起来,比前一次急促了些,听得出门外的人有些焦急。
季修晏看着殷小楼,神色莫测,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你去开门,就说我太过劳累,已经休息了。”
殷小楼也没做他想,比起开门这种小事,她更想离季修晏的气息远一些。
三步并成两步走了出去,像是小跑般窜了出去。
走到了门前,门外的敲门声还在。
门外的孟瑶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不免一阵荡漾。今晚季修晏被那些掌门灌了好些酒,回来时都有些醉了。
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心中的喜悦快要按捺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今晚终于有机会了!
但当她看见来人时,嘴角的笑僵住了,脸马上冷了下来,双眸里全是看不见的怒火。
“你是谁!”孟瑶顾不得什么仪态,声音尖锐,似要立马扑上去撕了面前的人。
孟瑶把殷小楼吓了一大跳,她开门见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子,巧笑倩兮,结果下一秒就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面前的女子,她认得,前天才得罪过孟瑶。
孟瑶此时一身月白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白皙诱人的香肩若隐若现,一阵风吹来,掀起了衣角,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感觉。
孟瑶巴掌大的脸生的是极好,若是此时脸上不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这打扮衬着这张小脸,不知多惹人怜爱。
孟瑶也知刚才失态了,不善地顶着殷小楼,放低了声音,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何半夜出现在我师叔房里?”
不自觉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嫉妒。
殷小楼手还撑在门上,门只打开了一点,此时人还在里面,就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这门里的人头发就那么随意地散着,衣服上还有被压皱了的痕迹,看得孟瑶心里一阵恼火。
殷小楼开始还真的被孟瑶那一嗓子给吼住了,但被这么一问,这半夜的,打扮成这样,来这里做什么,可谓司马昭之心。
季修晏让自己说他睡了,应该是拒绝的意思吧,殷小楼暗中猜测。
感受孟瑶一直瞪着她的目光不善,殷小楼蹙眉,“我是东方临新收的弟子。”
孟瑶闻言愣住了,这才发现面前之人穿的是九华宗的衣物。但她从未听闻东方师祖什么时候又收了新徒弟。
姑且当她说的是真话,虽然孟瑶很清楚没人会说这种假话,但是孟瑶看她还是十分不顺眼,咬牙切齿道:“我找季师叔有急事。”
“他太过劳累已经睡下了。”殷小楼按着季修晏吩咐的话说了。
可话音刚落,就见孟瑶脸色变了又变好不精彩。
孟瑶气得肝疼,什么叫太过劳累!沈茵洛还没解决,哪里又跑出来个狐狸精。
“我要进去看了师叔才放心!”孟瑶向前跨出一步,手按在了殷小楼撑在门上的手臂上。
殷小楼心里惊讶,没想到孟瑶竟然能这样胡搅蛮缠,忽然,手上一痛,她从未修炼过内功,孟瑶这随意一运气,竟让她十分不好受。
孟瑶也是发现了这点,略微运气,想掰开她的手,也是想给她点颜色看看。
突然,孟瑶只觉得抓着殷小楼的手传来一阵剧痛,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不受控制松开了,抱着剧痛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恶狠狠看着殷小楼,仿佛是她下的手。
殷小楼知道肯定是里面那人动的手脚,孟瑶既然称季修晏为师叔,那么自己也是她的师叔。
学着季修晏对其他人说话的样子正色道:“我虽才拜入九华宗,但好歹也是你师叔,是你长辈,你大半夜跑过来,就是为了对你师叔不敬?”
孟瑶脸色一白,显然被她狐假虎威的样子镇到了。
但她仍不甘心,反问道:“我们这一路都没听说过东方师祖收徒,你这半夜自称为东方师祖之徒,突然出现在季师叔房中,可谓居心叵测。”
“那我把季师兄叫醒,出来与你对峙可好?”殷小楼语气冷了几分。
孟瑶死死盯着殷小楼,拢了拢身上的薄纱,提起裙角转身走了。
见孟瑶走了,殷小楼舒了口气,这姑娘是真的难缠,想到还会见到她,头隐隐有点大。
合了门转身回去,就见季修晏嘴角噙笑望着自己,哪有什么劳累可言,便知刚才门外是谁他早就一清二楚,才让自己去开门。
“孟姑娘娇俏可人,今日一见更是格外楚楚可怜惹人怜爱,佳人相邀,竟避之不见,可惜可惜。”殷小楼酸了一下季修晏,明知那孟瑶麻烦,还故意让自己去打发她。
季修晏讶然,似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语气里甚至还有丝遗憾,“那还真的有些可惜,不过师妹见到了也是甚好。”
殷小楼气结,言语里有些赌气:“改日再让孟姑娘来一趟,让师兄也能好好看看。”
季修晏楞了下,想了想殷小楼口中孟瑶半夜又来一趟的情景,不禁失笑。
又看殷小楼轻轻打了个哈欠,想起时辰不早了,便让殷小楼去偏房休息。
“已经没有多余的院子,你的身份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