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和光却是笑了,“你搞错了一件事,你在我面前可没有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
既然现在早已经撕破了脸,他也没有继续和杨溯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杨溯不过是拿来见证他成功的一枚棋子而已。
感情?哪怕养一只狗也会有感情,不过对他来说,也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而已,根本不可能影响的了他。
他对杨溯的底线只在他能安分守己,他可以勉强不对他出手让其继续待在武林盟中,反正偌大的武林盟也不是养不起他这么一个人,而且说实话他很享受杨溯对他的孺慕之情。
每每想到他是杨旭尧的儿子,却一直如此尊敬自己,就会有一种病态的满足,并非是出于任何的情感。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前提是杨溯能够安分守己,好好当他的“儿子”,如果一旦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就像是高楼从根基开始烂了,一切都是空谈。
杨溯看着面无表情的杨和光,双手紧紧拉扯着铁链,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杨和光和平日里的神态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杨溯从小就对他十分的仰慕,他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眼中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每每在能见到他的地方,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杨和光的身上,他的一举一动,脸上一分一毫的变化他都会去观察。
这个时候的杨和虽然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杨溯清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区别。
现在的杨和光是十分陌生的,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杨和光,就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披上了一层人皮,眼神如死水一潭能将人拽入深渊。
“杨溯,看在你叫了我十几年父亲的情分,我可以饶你一条命。”杨和光静静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吐字清晰平缓,微微带着叹息声,就仿佛是真正一位父亲一般。
这几句话落到杨溯的耳里,简直是刺耳极了。
父亲!他哪来的资格自称这两个字,但是杨和光偏偏就像是要刺激他一般,偏偏要提起。
这两个字如同给了杨溯一道响亮的巴掌,如同给了心中一刀,时时在提醒他他这过去的这段时光是有多么的不堪,是多大的一个笑话。
“你以为我瞎了十几年,现在还会继续瞎下去,继续任凭你摆布?”杨溯啐了他一口,“你休想!”
这是杨溯现在能想到的最能侮辱人的方式了,当了十几年乖巧听话的孩子,他不会骂人,也知道该如何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早就被养成了杨和光的木偶,他想自己成什么样子,自己就成了什么样子。
“那又如何呢?你的意见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到现在有什么?你失踪了这么久,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就不会有人怀疑,就不会有人违抗我的命令来找你,不过就是我一个小小的决定,你就会在这禁地渡过你余生,你才十八而已,你的人生还很漫长,我既然能决定你这十八年来是怎么过的,剩下的时间你照样摆脱不了我。”
“你!”杨溯咬牙切齿,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尖锐的话去还击了。
“你还太年轻了,心浮气躁,什么都写在脸上。”杨和光突然凑近了杨溯,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以你自己是不可能怀疑到我头上来的,你背后肯定还有人对不对?”
杨溯脸上的表情一变,杨和光轻笑一声,已经和杨溯拉开了距离。
杨和光这个时候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和杨溯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他这么多年识人的能力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更何况杨溯和自己那个弟弟是那么像,简直就像是他的翻版,甚至比他还要天真不少。
“你也可以不说,但是陈霜絮和孟蛟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杨溯紧紧抿着双唇死死地盯着杨和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就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子想要立即扑上去把敌人撕个粉碎。
“跟他们无关!你想杀我就杀我,根本用不着动无关紧要的人!是我偷偷去见了殷小楼,知道了你们是qín_shòu的事实,都是我亲眼所见,和其他人根本没有关系!”
“你亲眼所见?”
“难道你不敢承认?”
“倒是有趣,在禁地关了几个月,人都变聪明了不少,只是可惜,你越是说他们无辜我就越觉得有除掉他们的必要性,陈霜絮不过就是一个看管案宗的人,而孟蛟本来就是武林盟通缉的要犯,一个无足轻重,一个罪有应得,反正他们死了也没有什么影响。”
杨溯还是太年轻,单单是在这一点上他就和那个奸诈的殷小楼有着本质的不同,殷小楼那个人比起杨溯来要冷血的多也要冷静的多。
换了殷小楼哪怕是在乎,也不会这么容易露出自己的底牌。
一想到这里,杨和光难免还是对殷小楼高看了一些,有个这样心思缜密的仇家还真的是一件有趣的事。
“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杨溯没有想到杨和光会突然话锋一转,但神色更加谨慎,杨和光越是平易近人,他就越觉得诡异。
杨溯没有问,杨和光也没有自己回答。
“把其他人供出来,我可以放了陈霜絮他们。”他看了杨溯一眼,“至于你,你如果不把他们供出来的话,我的确是会想多留你一会儿,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杨溯眼中有了纠结,他知道背后还有人,或者说那才是这一切的起点,而陈霜絮他们只是有所怀疑,可能什么都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