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溯双唇动了动,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没有任何给他开口的机会,脚步声已经消失在了牢房中,随着一起消失的还是那唯一仅存的火光,被光亮所驱逐的黑暗立即又涌了上来将他吞噬。
最后一抹光亮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一切又重归了死一般的寂静,根本没有任何余地可以让他挣扎,这道门不单单是一道牢门,更是将他彻底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是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世界,他在武林盟长大,甚至不知道禁地是这个模样,就像是将武林盟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在了他的面前,这种无声的折磨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的残忍,就像是彻底被世界完全抛弃。
世上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从来都没有单纯的善与恶。
他所见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也正因为才有这世界最真实的一面。
……
刚刚换班完的许和平在外面的街上提了一壶酒正准备往回走,刚巧走过一个小路,瞥见了几个武林盟的人抬着些什么东西另一边去了。
许和平在武林盟中算起来还是有个小小的队长名号,同辈许多人见了他都还是要尊重几分。
本来也不关他的事,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手把酒壶搭在了肩上就跟了过去。
“喂,这大半夜的你们往哪儿走呢?”
几个人显然是认识许和平的,脸上皆是露出了一种讳莫如深的表情。
“看着我干什么?问你们话呢?聋了还是哑巴啦?”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临时办个事而已。”
许和平咧了咧嘴便露出了白森森的牙,这个笑落到这几个人眼里总是感觉他是那么的不怀好意。
他看着他们手中被黑布裹着的东西抬了抬眼,“这什么东西啊?这么鬼鬼祟祟的。”
“这……我们哪有鬼鬼祟祟的,就是……”有人叹了一口气,“诶,就是个死人而已,许队长你不会对这都感兴趣吧?”
“死人?”
“是啊,我们也是倒霉,大晚上的还要还要处理个死人,你说晦气不晦气?”
“谁死了?”许和平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谁死了会这么被你们给抬出来,可别唬我。”
“不信,你自己来看看。”
“看就看。”
几个人说着就侧了侧身以免当着许和平,没有了其他人挡着,许和平借着他们手里的灯笼散发出来的那点微弱的光亮才稍微看清了这四个人抬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形状。
这个时候他的手已经摸到了黑布边缘,已经能感觉得到粗麻布料的那种刺手的感觉,以及黑布下那散出来的一缕头发,一时间进退两难。
心里纠结了一番后,手还是收了回来,站直了身子好像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这死的什么人啊?怎么就捆吧捆吧就给扔出来了?”
“我们也不认识是什么人,好像是说这人悄悄潜入武林盟,被人发现后打了起来,反抗的时候不小心就死了,然后我们运气不好刚刚碰上,就交给我们了。”
“潜入武林盟的小偷?”许和平看了看那张黑布,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没有放在心上,“那你们快去快回,别在外面耽搁太久。”
放过了他们,许和平返回了自己路继续往武林盟里走去。
这个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他一直以来都是和杨溯一起的,最近突然少了个熟悉的人在身边,总感觉没什么劲,事情完了就觉得整个人都累的不行。
正往回走的时候看到几个人水桶从清廉殿的方向急急忙忙地跑去,许和平好奇地朝那边看了两眼,鬼使神差地就跟了过去。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几个人拿着水桶在地上冲洗这,他走了上去,“你们这大晚上地在这里干嘛呢?”
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最先注意到他,直起腰来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这还不是因为有个贼人想进清廉殿偷东西,结果交手的时候不小心死了还伤了我们几个人,弄的外面到底都是血。”
许和平一下子就这件事和刚才他们抬出去的那个人给联系了起来,他的目光投到了他们冲刷过的地上,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清洗了一段时间,地上已经基本看不出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
但是还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出了这么大的事,陈叔在哪儿?”
“陈叔?”清扫的人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许队长你不知道吗?”
许和平觉得奇怪,“我该知道吗?”
他平时和清廉殿也没有什么来往,尤其是最近宿阳城里简直安静的不像样,要找点事出来做都不容易,他带的小队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武林盟,和深处武林盟的清廉殿平时都搭不上边,尤其是现在杨溯不在,他没事才不会朝陈霜絮那里凑。
“噢,陈叔他前些日子身子不太舒服,就暂时找了前厅的张书铭来替他管一下清廉殿。”
“他生病了?”
那人点了点头,继续打扫着湿漉漉的地面。
许和平眼神逐渐变得疑惑起来,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目光在清廉殿外扫视着。
因为要将清廉殿外的血迹清理干净,清廉殿外所有的灯笼都被点亮,使得清廉殿看起来亮如白昼,许和平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清廉殿外那口大鼎上。
他慢慢走了过去,在鼎凹陷下去的地方找到了几块暗红色的斑点。
“这个高度……”许和平眼皮跳了起来。
他转了转身子,找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