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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七七是从那种地方长大,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她见杨成言脸色不太好便小心地问道:“你这次去武林盟是不是盟主又对你说了什么?”
杨成言晦涩地看了一眼安七七,平时安七七几乎都不会提到他们,他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只是最近看你去武林盟回来都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安七七叹了口气,“外面的人都知道你和盟主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除了他我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如此影响你的情绪。”
杨成言语气变得凝重,“这些事情太复杂了,一时半会也和你说不清楚。”
安七七点了点头,“可是因为我让你和盟主之间起了龃龉?”
“怎么这样说?”杨成言看了她一眼。
她垂下了眼帘,似有一些为难。
杨成言停下了脚步,“到底是怎么了?”
安七七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她慢慢背过了身子看着院子里的小池塘,“我出身低见,能受你垂青不知道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虽然你懂我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在外面的人看来我始终还是从那些地方出来的,就算是跟了普通人也会受尽白眼,更别说是受人尊敬的你了。”
杨成言想解释,但是被她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自己每次看你从武林盟回来看我的眼神都会不一样,你也知道的,我这种人最会察言观色了。”越往下说她的声音就越小,到了最后几不可闻。
“你不用如此轻看自己。”杨成言无奈地叹息,其实如果他的身份没有这么见不得人,杨和光也不会对安七七有这么深的芥蒂。
安七七勉强地笑了笑,“就当我是发发闷气好了,我这么多年心里的话也从来都不敢和谁说,埋在心里也怪闷的。”
杨成言很能明白她的感受,她从小的经历给她带来的伤疤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哪怕其实周围的人对她没有什么异样的眼光,可是她的心思敏感,只要有一点什么都会藏在心里,这个心结只能慢慢一点点地消除。
虽然今天他和杨和光之间的矛盾还没有完全解决,但是其实已经比之前缓和了不少,他安抚地拍了拍安七七的肩膀,“今晚我还是事情要忙,一会儿可能会出门,最近宿阳可能不太安全,你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如果出门记得带着张德他们。”
安七七立在窗边,雕花的窗户被拉开了一条缝隙,借着院子里昏暗的灯光,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走了出去。
她面无表情地合上了窗户,手里紧紧捏着袖口,良久伸出手擦拭掉了额边的冷汗。
杨成言这一走恐怕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了,他一忙起来经常会接连很多天都不回来,她早已经习以为常。
现在住的地方恐怕是杨成言后来才搬来的,她记得杨成言曾经是有妻子女儿的,但是在这里基本是找不到一点关于她们的痕迹,就像是被人刻意抹除了一般。杨成言一忙起来经常会接连很多天都不回来,安七七早已经习以为常。
在房间里又待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这个时候其实也不过才戌时,也不算晚,这个时候宿阳城里依旧是人来人往,哪怕是现如今局势如此紧张的地方,宿阳城里仍然是没有宵禁这种说法的。
套上了一身深色的衣衫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的显眼,她没有向杨成言所说的叫上管事的张德,出了门径直就去侧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她借着路边的灯笼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左顾右盼确定了没有人后很快就走上了小道。
隔着一小片竹林,隐隐地就能看见繁华的街道,街道上繁灯似锦人群熙熙攘攘,可是落到眼里就好像和她隔了千万里,是永远无法触及的距离。
只留恋般地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狠下心转身离去。
走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她一直低着头,偶尔遇见几个路上,侧着身子避开了去,她就一个人在外面走着,脚步间有几分焦急,但无人知道她要去哪里,她要干什么。
最后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医馆外,她回头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才走了进去。
等过了好一会儿,她人来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这个时候已经多了几包药。
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的时候,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出现在了医馆门口,在进去的时候更是将斗笠压低仿佛是刻意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容貌。
守在夜色中的人在戴着斗笠的男人出现的瞬间就警觉了起来,最前面的人手一挥,不远处的树冠无声便动了起来,很快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斗笠男子在出医馆的时候同样地压低了斗笠,手中也多出了一袋子要。
人一离开医馆便加快了脚步窜进了一旁的巷子里,监视着这一切的黑衣人立即运起轻功追了上去,身形灵动就像是在夜里飞行的鸟,而这一切前面的人根本没有一丝察觉。
斗笠男子从巷子里绕到了偏僻的后街,然后就上了一辆牛车,驾着牛车就朝着附近的村子里去了。
城内现在不论日夜都是有人守着的,为的就是不让那些居心不良的人进入宿阳,而且还不让不该离开的人离开,但这其中是不包括普通百姓的。
这件事根本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束日期,如果一刀切下去,那对普通百姓造成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那么武林盟这么久营造出来的形象也会岌岌可危。
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