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涧为密林青嶂所抱,水从中涌出,沛而长流,溪水清且透,溪底沙石清晰可见。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小院里安静非常,只听见流水潺潺,清风徐徐。
几条嗌的小蛇从草丛中钻出,从屋檐门缝窗边钻了进去,不多时,里面传来几声闷哼,那几条小蛇又钻了出来,爬进了草丛消失不见。
一双纤细的手将院门推开,手上戴着银色的镯子,上面刻着几条精细的小蛇,下面坠着一个小银铃,一动,清脆的铃声散在了风中。
精致的五官在面纱下若隐若现,眼角一挑,勾魂夺魄般的魅惑。
缓步走了进去,手贴到了门上,良久,才推开房门。
房内守着的两个人此时已经昏倒在地不知死活,女子一眼也没多看他们一下,每一步身上的银铃便会响一下。
走在珠帘前,铃声停了下来,另一边房里只有一些简简单单的装饰,朴素自然,透过珠帘能看到床上躺了个人,帷幔刚好挡住了脸,灰色的衣袍,坦露出的胸口原本溃烂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
女子冷笑,紧紧地盯着床上的人,撩开了珠帘,不疑有他,朝床前走去。
手刚碰到帷幔,一道罡风从床上袭来,女子虽无防备,但非平常之辈,轻轻一躲,那道罡风从耳际擦过,几根发丝被从中间斩断。
女子伸手将断了的发丝接住,手朝床上的“玉岐山”一挥,不知道从哪出来一条黑白相间的银环蛇向那人袭去。
银环蛇呲的一声吐出一口毒液,但床上的人早已有防备,将早已备好的剑挡在身前,一跃而起,毒液只击中了剑身,滋滋作响。
“六姑娘,别来无恙。”语气不善。
终于看清了床上那人的面貌,头发花白,胡子拉碴,双目却十分清明,正是玉家已经归隐的长老之一。
此时,外面原本昏迷不醒的人也围到了门口,三人呈三角之势将六姑娘围在其中。
六姑娘冷笑一声,“习凛长老好久不见,不知什么风把您惊动了。”
“得罪了,六姑娘。”玉习凛不回答,语落便欺身上前。
兰六本名江湖上无人知晓,连这个姓都是她自己长大后取的,只因在南疆执天教排行第六,所以人称一句六姑娘,不过更多是妖女贱妇。
三人皆是出的死招,招招欲将她置于死地。
兰六躲闪狼狈,她本就不擅长拳脚功夫,但自己全身是毒,他们忌惮着自己,不敢随意近身,只要能躲开了他们手中的剑,也不是没有胜算。
手轻轻一抬,有条小绿蛇从窗户边爬了进来,张开口便朝离窗户最近的一人袭去,那人挥剑将其斩杀,但就在一瞬间,兰六找准时机破窗而出待他反应过来,兰六的人影已经从房中消失不见。
兰六刚跳进院子,玉习凛便已经拦住了她的去路,另外两人也紧跟其后,又将蓝六团团围住。
果真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抬了抬下巴,语气倨傲嘲讽道:“别以为找来郑无了那个老不死解了我的毒就能高枕无忧了,我兰六何时这么好打发了。”
玉习凛冷冷地看着兰六,眼中杀意迸出,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将她杀了,就不用留到今日还继续为祸名剑山庄。
兰六晃了晃手臂,手上的银铃叮叮响了起来,原本藏在草丛中的小蛇钻了出来,阻拦不及,眨眼之间就到了兰六身边,爬上了她的肩膀,上半身立了起来,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嗤笑了一声,小蛇爬了下去,缠到了她的手臂上蛇头朝外,冲着几人吐着信子。
起初她忌惮玉习凛是“名剑四子”,但未曾想到也只得他一剑而已,放在往日,即使只有玉习凛她也会有所忌惮,但现在……
兰六扬了扬头,一双慑人心魄的眼中尽是不屑,“你们就如此看不起我,就只让你这个老东西来杀我?”
声音妖媚动听,玉习凛剑指向兰六,怒喝:“你这妖女,当时我玉家大发慈悲放过了你,你却反过来恩将仇报。”
兰六有些狼狈地躲开了这一剑,脚踩到一旁石头上,轻轻跃起,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老人,“告诉我玉岐山在哪,今日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
玉习凛冷眼横了她一眼,不做多言语,自家的侄子有今天全是拜这个妖女所赐,他虽然已经退隐多年,但这几个晚辈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却差点遭了这妖女毒手,他已经年近七十,本是半个身子快入土了,已经不问世事多年,但玉乘峰一去找他,他也没有犹豫就出山了。
也不多言语,提剑直接冲着兰六去了,另外两人也从其他两个方向攻了过去。
兰六也不避让,催动了体内的毒功,一瞬间,雪白的肌肤上渐渐浮现出了诡异的纹路,加上一双暗紫色的眼眸,鬼魅妖异像从深渊里出来的妖精。
身体柔弱无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那三人的剑,左右各一掌拍在了两名仆人的胸前,两人顿时躺倒在地,脸色发黑,口中流出了紫黑色的血液,瞪大双眼,片刻便没了气息。
“该你了。”兰六眼中带着残忍的笑意。
玉习凛漠然地看着兰六,剑尖仍然指向她,语气生硬,“原来毒功已经大成,怪不得有如此底气,敢上我名剑山庄来。”
话音刚落,便强攻上去,似乎对兰六的毒功毫不畏惧。
对招之间,兰六发现玉习凛这般攻击根本不像一个耄耋老人,反而比年轻时剑法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