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送信的时候,殷小楼就找了人跟在了暗处,如果这一趟金凌风有插手,那么他很快就会收到信,如果没有等他收到信的时候也够他喝一壶的了,他到时候就必须考虑要是东方临上门要人的时候没有人可交怎么办。
当然如果殷斐然能直接把人给找出来最好,殷斐然虽然没什么实力,但是旁门邪道的东西倒是会不少。
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殷小楼准备离开。
刚刚走出候月殿的大门,就感觉到了暗处有人在看着自己。
她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冷着,“你才醒过来,怎么就出来了,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就要好好考虑你能不能跟在我身边了,我还不想随时照顾一个时不时就会昏倒的病号。”
季修宴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夫人。”
殷小楼蹙了蹙眉,“知道我还是夫人就好,在我面前最好还是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
“……”季修宴顿时觉得鸡同鸭讲。
大概是感觉到了身后的人微妙的情绪,殷小楼以为是自己的态度太差了迁怒到了他,很快调整了表情,“我累了,没别的事别来烦我。”
话说完就大步往回走。
季修宴只好跟在她的后面,看着那抹消瘦了不少的身影,已经是心满意足。
殷小楼一路走到了门口还发现有人跟着,这个人简直是除了昏迷的时候都想跟在自己身后,自己就像是被狗盯上了的肉骨头。
就在她要进门的时候,手腕就被人轻轻拉住了。
“小楼。”季修宴换了个不会让人误会的称呼。
只是沙哑的嗓音落到了殷小楼的耳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她反手就把人给推开了,用十分严肃的声音警告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安分!再敢逾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季修宴本来就没用力,手一推当真就被推开了,看着砰的一声被关上的门他感到一阵头疼。
很快房门又被打开,就在他要开口的瞬间,殷小楼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黑影从他的面前划了过去,门很快又被合上了。
手轻轻放在了门前,苦笑了一阵又放了下来。
殷小楼刚刚把小黑给接了进来,就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刚刚有点太凶了。
“明明就是他先不规矩,我当然应该凶了。”殷小楼很快就否定了刚刚的想法。
只是她还是对那个人的身份持疑,她还真的很难想象会有这么相似的人。
这个时候时辰虽然还不算晚,但是天气不好,暗的格外的早,殷小楼本来也看不见什么东西平时只有自己的时候如果不是必要她也很少掌灯。
揉了揉眼睛,她还是很遗憾,要是自己看得见就好了。
想了想把桌上的烛火点燃了,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抹光亮,她在心底叹了一声气。
温子轩的方法有效,但是眼睛是何等娇贵精巧的物件,他的路子再野也不敢在受了伤的眼睛上做实验,继续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看过,或者到底还能不能真的看见。
放在往日她也没那么在意,但是现在却是十分的心急,那个人又记不起来事情,哪怕他们之间有九十九的重合,但是在不确定那百分之一的情况下她也不敢将最重要的托付出去。
打开门,那个人果然还在门口。
“照着上次的方子去后面的药方抓点药。”
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话门又被关上了,根本没有给季修宴说一句话的机会。
季修宴无奈是无奈,仔细回忆起了之前的事,从袖中取出了一张药方,这是他之前偷偷记下来的,看来自己这还真的是注定了,在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时候还能这样将她的事情放在首位。
星辰教各处的小据点大同小异,至少是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太复杂的地方,所以去这么一趟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
想了想最终还是熬好了药才回去。
门没有上锁,就像是在刻意等着谁回来一样。
开了门,殷小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一盆水正在让小黑洗澡。
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殷小楼转过了头,她对他的动静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在那一瞬间她几乎是怀疑是他回来了,只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季修宴一眼就对上了那双平静又空洞的眸子,眼神越发地幽深,他从见到殷小楼的第一眼开始就记住了这双眼睛,也知道这双眸子有光彩的时候到底有多漂亮。
殷小楼慢慢往回走了两步,稳稳地坐到了椅子上。
季修宴将一切都看在眼底,双唇抿成了一条线,能在没有人的帮助下自己能在一片黑暗中做到如此,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到底经历怎么样的折磨,又是在没有自己的情况怎么过来的。
他本来想解释,但是看着她,根本不忍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默默调好了药,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
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她下意识抬了抬头,季修宴一低头就可以将她脸上的一切看尽,温柔的目光贪恋地留恋在她的身上。
虽然看不见,但是两人现在离的这么近,殷小楼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了起来,手已经藏到了袖中掩饰自己现在的不安。
季修宴看着双颊上已经微微浮起的红霞,嘴角终于有了一点笑意,在殷小楼开口之前将药小心翼翼地涂到她的眼里。
眼睑传来的微凉,将殷小楼刚刚那种莫名的情愫给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