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小管事出来就把季修宴给叫了进去,季修宴早就知道殷小楼暗地里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但又好像什么地方都抓不准。
一进去就看到了殷小楼端坐着等他进来。
“坐吧。”殷小楼微微抬了抬下巴。
季修宴嘴角轻轻扬了起来,他对殷小楼这种表情再是熟悉不过了。
“你就不想和我讲一讲你今天是怎么把流云给带回来的?”
殷小楼准备给自己倒点水,但是坐在她对面的人先她一步把茶壶接了过去,她收回了手静静地等着下文。
要是对方是什么殷斐然之流的人,还好说,无论是智取还是强夺都不意外,只是陈方和丁戾秋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人,除非他能以一人之力将他们全数压制住。
他们一直都想要回自己赢走的东西,每一次出动都少不了会带几个高手傍身,她这次本来是打算利用殷斐然把人引走然后再去找流云的下落,只是有人先她一步把人给带了出来,而且还毫发无损,简直就像是去亲戚家接小孩回来一样。
季修宴不急不缓地说道,“自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好一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殷小楼轻轻笑了一声,“我都不知道陈方那种阴阳怪气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识礼了。”
“对付不同的人当然有不同的办法。”
“那你介意不介意和我仔细讲讲你的办法?”殷小楼等着他如何解释。
季修宴无奈,“当然是因为替你写过那封信,只是借你的话转述给了他们而已,陈方不识大体,但总归有人懂得分析利弊。”
“你认人倒还够快。”殷小楼突然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看来离你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应该不远了。”
季修宴憋着笑,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殷小楼就差直接问出口了,肯定又是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想起来,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会闹个大乌龙。
他清楚殷小楼的性格,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她是不会轻易地做决定的。
“可能吧。”季修宴很喜欢殷小楼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都要多亏了夫人收留我。”
“收留你?”殷小楼一哂,“难道不是你死皮赖脸跟上来的?”
“这也是缘分。”季修宴含笑看着她。
有些东西早就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了,哪怕枝叶再被摧残,但只要跟还在,什么都不会改变。
“你恐怕又忘了我说过的话。”
“不知夫人指的哪句?”
殷小楼每每听到他喊夫人二字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星辰教上上下下都是这样称呼自己,但是偏偏相同的字好像从他的口中喊出来就完全变了味儿。
“以后不准喊我夫人。”
季修宴一愣,“那要如何称呼?”
殷小楼想了想,“以后便叫我主人。”
季修宴失笑,“是,主人。”
……
掌握了附近星辰教的其余力量,这张大网又重新凝结了起来。
很快就有了莲衣的消息,之前小管事来找殷小楼也是因为莲衣的关系。
莲衣是受了重伤,但是已经被星辰教的人给救走了,因为事出突然又没有人能立刻找到殷小楼所以消息才会堵塞。
殷小楼几人朝着星辰教的方向又赶了几天的路,最后已经是到了赤水附近。
故地重游,总是不免感伤。
莲衣早就按照她的意思送了过来温养着,只是人一直都没有醒,殷小楼站在阁楼上,感受着从湖面吹来的冷风,人越发的清醒。
这里楚伯凌早就以新婚礼物的名义送给了她,连带着里面的婢女护卫一起,哪怕已经走了这么多年,里面的一草一木都和刚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下面的院子里流云正在练剑,小黑这个时候已经飞了出去巡视自己的新领地。
一片的安详静谧,就是偏偏物是人非。
“师父!你看我这套招式又练成了!”流云激动的声音在下面响了起来。
殷小楼轻轻挥了挥手,把手边的点心丢了一块下去,流云稳稳的接住,“谢谢师父!”
“出招的时候力道轻了,软绵绵的就跟没吃饭一样。”殷小楼毫不留情的点评。
本来以为殷小楼是在奖励自己的流云努了努嘴,原来是来挖苦自己的。
殷小楼靠在栏杆上,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轻轻偏了偏头。
身上一暖,转眼间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斗篷。
“楼上风大。”季修宴站在了她的背后,目光却是远眺着旁边平静的湖面。
已经快要入春,湖面也逐渐开始复苏,看着已经不如深冬时候的寒冷疏离。
“你就这么闲,没事就想伺候我?”嘴上是这样说着,但是对殷小楼来说她并不讨厌身边有人这样围着自己转。
这也是越发地让她开始相信自己的直觉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如星星之火一般不可控制。
“你天天就戴着面具,不闷吗?我可是听别人说你这张脸可是貌比潘安,这样成天挡着不觉得可惜吗?”
从流云那晚和殷小楼“谈心”以后季修宴还真的重新戴上了面具,他微微低头给殷小楼系着斗篷带子,“皮囊而已,别人看不看得见不重要。”
“那我想看呢?”殷小楼歪了歪头。
殷小楼的呼吸几乎是洒到了他的耳边,只要他一抬头就能碰到近在咫尺的脸。
“主人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