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府中中馈被人克扣了?”
“以至于驸马囊中羞涩,连个正经大夫都请不来了?”
崔晧轩不可置信的看着夜云岚。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依不饶的云娘。
难道真的是被巧娘的举动,刺激的失了理智,气大发了?
正在崔晧轩愣住的一瞬,夜云岚转过头去,又开了口。
“来呀,将中馈的账簿给本宫取来。”
“把管事也都给本宫找来。”
“本宫倒是要瞧瞧,本宫离府才多久,这些人是不是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夜云岚气场全开,崔晧轩都觉得有点儿招架不住。
关键是她没有直接张口要处置了巧娘,而是把府中的管事全都叫来。
这是要杀鸡儆猴?
还是?
夜云岚这一波操作,让崔晧轩有些措手不及。
他看向夜云岚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陌生。
缘何会如此?
这还是他知悉的枕边人么?
他的云娘就是个面团性子,何时变得如此犀利了?
崔晧轩不免想到了皇上质问他的那句:“鸿儿溺亡,九儿中毒,你怎么看?”
莫不是因为这个,云娘才性情大变的?
崔晧轩彻底凌乱了。
尤其他刚刚还故意大步而来,牵动了伤口。
此时伤口崩裂,还在流血。
可刚才还在紧张关切他的云娘,却是对他身上的斑斑血迹视而不见。
那一脸冷漠,让他的心又是一揪。
崔晧轩口干舌燥,喉咙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云娘不按套路出牌,他当真不知该如何接了?
这中馈一直都由云娘把在手中。
公主府是皇上赐给她的,谁能从她手中夺取中馈的管理权?
但云娘不在的这些时日,他却从中馈支出了几笔数目不小的花销。
这些,只是为了试探故意挪用的巨款。
此时,他还没有将这个窟窿堵上。
却不想云娘才一回转,被巧娘这一刺激,竟然迫不及待就要查账。
这......,一切都太措手不及。
崔晧轩暗暗后悔操之过急,而导致状况频出。
可此时他想要阻拦,便会显得他心虚,欲盖弥彰。
正因如此,崔晧轩的心里才无法平静。
事情究竟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云娘不是应该对巧娘视而不见,最多赶他回去好生养伤。
这事儿不就应该直接过去了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崔晧轩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宫内有人在云娘耳边说了什么。
云娘才会有这样的改变。
崔晧轩没有怀疑国师。
国师虽然当初跟他说话毫不留情面。
但却并非那等长舌妇,会在女子面前胡言乱语。
然后妃之中,心思多的可就比比皆是了。
崔晧轩忽然想到了荀贵妃。
莫不是她?
崔晧轩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尤其最近,荀家才倒台。
崔晧轩就更觉得,很有可能是荀家想要拉他下水,故意挑拨离间了。
崔晧轩的脑子乱成一团麻,还没想出办法来安抚住不同以往的云娘。
府内一应管事,却是全都被找了来。
每人手中,皆托着厚厚的账本。
看着那些账本,崔晧轩的眼皮子就忍不住一跳。
苏巧娘此时却也不敢作妖,安分了不少。
但她虽然安分的不再说话,手上却不安分的脱了崔晧轩的衣袍。
当着夜云岚的面,当场给崔晧轩处理起伤口。
夜云岚瞥都没瞥崔晧轩的伤口,全程冷脸目不斜视。
等着管事们上门。
管事们来了,见此情景,都有些懵逼。
但九公主才是真正的主子。
他们还想端稳眼前的金饭碗,就该认清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这点儿眼色都没有,那还怎么混?
虽然平日里,他们都对九公主殿下的命令阳奉阴违。
谁手里都不干净。
但真正到了主子面前,那绝对是一条条真正的狗腿。
夜云岚要查账,一众管事都脸色古怪的看了眼伤口绷开,正在处理伤口的驸马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么大的窟窿,他们可是堵不上的。
未免自己被驸马推出来顶缸,众管事都很痛快的报账。
只是报到堵不上的窟窿时,众管事们都面露难色。
也算是给崔驸马留了最后的面子。
但夜云岚却是要一查到底的。
她面露威严的一声:“有话直说,莫不是觉得本宫病了这许久,府里就能换主子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苏巧娘一眼。
登时把苏巧娘看得一阵心虚。
众管事哪里还敢不痛快的说出来?
可即便如此,迟疑了一下就慢了的管事,还是被夜云岚给降了罪。
这一番的整顿打压,夜云岚就当着崔晧轩的面。
几个她早想打发的管事被她直接找了错处,将人撸了下来。
新顶替的人选,也都是被那几人经常打压的下属。
如此,大头的隐患,就这么被夜云岚给剔除了。
而崔晧轩全程看着,却因他挪用的巨款,和那堵不上的窟窿,而没了说话权。
这可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仅如此,惩治完管事,大管家也被好生敲打了一番。
不日便会由皇家再派人来,接替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