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正和梁太医被点名,一头雾水的来到了公主府。
随他们同来的,则是太医院内,一位极为刻板的老古董。
这极为刻板的老太医,姓耿。
人如其姓,十分耿直。
故而人缘超差,但医术尚可。
这才一直留在了太医院至今。
夜云岚看了看三位太医,心下满意。
便指了一个小宫女,让她将芷兰带过来。
芷兰不明所以,心下还有丝害怕。
但想着公主特意吩咐了,不必她喝避子汤,且她前几日还来过葵水。
芷兰心中的害怕也就淡了大半。
然而,芷兰才进到正房的花厅,还未行礼。
夜云岚便免了她的礼,让三位太医给芷兰把脉。
三位太医同样一头雾水,且心中还有点儿憋闷。
他们堂堂太医,在九公主这里,就沦为了给个奴婢把脉看病的地步。
身为太医的骄傲,让他们感觉自己被折辱了。
可九公主下一句话,却让三位太医惊疑的看向了她。
“还请三位太医仔细瞧瞧,芷兰可是有了喜脉。”
三位太医一惊,芷兰也是一惊。
芷兰吃惊,是不清楚公主这话的意思,是想让她怀上,还是不想?
两种答案的结果,很有可能便会决定了她的生死。
三位太医吃惊,则是不明白九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是这宫女与人有染?
还是驸马爷做了什么?
他们还不知,芷兰是崔晧轩的通房。
这种事情,也的确不会到处宣扬。
三位太医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九公主发话了,他们来都来了。
不就把个喜脉么?
又没多难。
三人轮番把脉,一致摇头。
夜云岚皱眉,转头问芷兰:“最近一次的葵水是哪日来的?”
芷兰唯唯诺诺的回道:“回公主的话,奴婢十日前才来过。”
说这话的时候,芷兰面色红红的。
夜云岚却是怒瞪了她一眼:“废物。”
说着,就要将芷兰轰下去了。
然而,芷兰才眼泪汪汪的要走时,崔晧轩却是到了。
夜云岚眼底隐含一丝笑意。
只是这抹笑意极淡极浅,转瞬即逝。
倒是没让任何人发觉。
她本就是尊贵的公主,也没人有胆子盯着她的脸瞧。
崔晧轩匆匆而来,看到芷兰眼中噙着泪水,眸色一瞬变深。
只是,再看向夜云岚的时候,崔晧轩的面色就变了。
那眼中的宠溺和关心,让夜云岚手痒,想打人。
崔晧轩并不知夜云岚有如此想法。
此时,他最想搞清楚的,是云娘为何突然对芷兰发难了。
故而,崔晧轩语气十分柔和的开了口。
“这是怎么了?何故如此大的阵仗?”
夜云岚没给他解释,而是指了指他,对三位太医们说道:“劳请三位太医,再给驸马请个平安脉。”
“本宫想知道,崔驸马如今的身体,是否对延绵子嗣有碍。”
此话一出,三位太医哪里还不清楚,那芷兰已经被公主殿下送到了驸马的屋中。
公主殿下的身体......,想到她中毒那么多年。
在九公主刚刚解毒那会儿,他们把脉,确定了九公主殿下的身体受损,不宜再怀孕。
之后,最后一次给九公主诊脉,便是在宫中,九公主吐血那一回。
那时的脉象,比之前更差了。
所以,九公主自知自己......,这是打算借腹生子了?
莫不是崔家有了什么意见?
太医们的想法在这一瞬,也是很多很杂的。
现在的情况,一看便知。
是九公主急于让那个叫芷兰的奴婢赶紧怀孕。
然而,驸马爷身上的伤......,这还没养好呢,就要这般操劳。
三位太医都有点儿同情崔晧轩了。
崔晧轩闻听云娘的话,也是面色一黑。
可只是把脉而已,就当请平安脉了。
他又将怒气压了下去,面色有些无奈的看了夜云岚一眼,转而主动的伸了手。
三位太医见此,更是同情崔驸马了。
只是同情归同情。
诊脉,那是必须认真的。
除了老古董的耿太医,宋医正和梁太医,都在心中琢磨着,要不要一会儿放放水,委婉的说明一下,崔驸马需要静养?
可当两人都上手搭过脉后,却是脸色都变得极为古怪。
耿太医不愧祖上的姓氏,把过脉后,便直言不讳的说道:“依照崔驸马的脉象显示,崔驸马最近房事太过频繁,身体已经出现了亏损。”
夜云岚听罢,眼眸一厉,看向了芷兰。
芷兰立马“噗通”跪下,一边哭,一边双手直摆着辩解道:“公主饶命,奴婢冤枉。”
“驸马已有十日未曾碰过奴婢了,奴婢有人证的。”
夜云岚一摆手,让人将人证都带进院子里,由倚翠去审问。
倚翠得令,气势汹汹的去查了。
夜云岚转过头看向了芷兰,语带威胁道:“若你说的是实情还好,若是尔敢损害驸马的身体,那便再留你不得。”
芷兰哭得更凶更委屈,连连叩头赌咒发誓,表示她说的话句句属实。
这时的芷兰,一心想的都是自己的小命,并未想到其他。
但崔晧轩想的却是多了。
若是这事查明,岂不是落实了他在外面偷腥?
他该如何自圆其说?
夜云岚的这一波操作,让他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