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回过神,转身对石景春嫣然一笑:“是啊,说是赶着回去。咱们走吧,再晚点老莫该关门了。”
石景春看了一眼杨铭远离开的方向,揽着王艳推开老莫的大门。
…………
季芸芸跟在杨铭远身边走了很久,他不想说话,季芸芸也不打扰,虽然不知道他和他母亲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总归是个不太愉快的故事吧。
哎……
季芸芸脑补了一出豪门恩怨情仇。
刀光剑影!
血雨腥风!
痴男怨女!
男默女泪!
呃,歪楼了……
“哎哟!嘶!”
想得太投入,撞上了……
杨铭远叹了口气,转身给撞自己背上的小笨蛋揉额头。
季芸芸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当着人家面儿脑补,然后还扑人家身上…………
“我不是故意得嘛,撞疼你了吗?我给你揉揉!嘿嘿!”
季芸芸手动帮杨铭远转了个圈儿,照着他背心一顿搓。
杨铭远捉住后背上毫无章法乱动的小手,“芸宝,好啦。”
季芸芸从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真好啦?”
“你呀!”杨铭远把身后的小捣蛋鬼捞出来,捏了捏她的脸,无奈叹气。
“咱们回去?”
“好呀。”
秋日的午后,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季芸芸的脑袋一点一点往左边偏,直到靠在杨铭远的肩膀上。
杨铭远低头,拿出手绢给怀里的小人儿轻轻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小妹妹这是累了吧,陪他走了那么久。
其实他现在已经很少想起那位名义上的母亲了,即便遇见也不会有任何难过的情绪,而今天唯一的意外,就是季芸芸也在场。
他从未跟季芸芸提过自己的母亲,不是刻意想隐瞒,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该怎么说呢?
说自己的母亲在孩子两岁的时候为了自保而抛夫弃子,然后迅速投奔对家?
说她自私到极点为了名利又厚着脸皮回来一再试探?
能说什么呢?
他有着最显赫的家世,却有着这样一个母亲!
他莫名有些害怕,怕季芸芸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怕她会因为这些不愿再靠近。
人人都说他是天之骄子,可谁又知道他藏在最深处的自卑。
不知不觉又是一声叹息……
季芸芸已经醒了,听见杨铭远叹气她也想叹气了,明知他心里有事,可是不好问不好说。
撑起身子,季芸芸抬手摸摸杨铭远的头。
“别难过,我陪你啊。”
杨铭远就笑了,这是他的小妹妹呀!
真好!
回到家的两人并未多说什么,何必提呢,到时候奶奶又该生气了。
杨奶奶乐呵呵地让季芸芸睡个午觉,小丫头脸都被晒红了,她看着心疼。
季芸芸在车上眯了一会儿,现在哪里睡得着,可又不想辜负杨奶奶好意,只能回房间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
杨铭远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呵,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芸宝,睡不着吗?”
季芸芸趴着没动,歪过脑袋看向门边,很是头痛地点头。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季芸芸敏锐地意识到她的好奇也许能够得到解答,一时有些怔愣。
还以为他不会提呢。
“来,坐过来,我和你说。”
杨铭远从他两岁那年讲起,没有夸张没有隐瞒,平静得好像和自己毫无关系。
可季芸芸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不明白?
母亲给孩子带来的影响必然是一生的,也许杨铭远自己足够坚强,也许他的家世给了他无穷底气,但他心底一定有一块是永远缺失的,再怎么深埋,记忆总归抹不掉。
随着杨铭远话音落下,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
季芸芸想说那些放弃你的人永远不必在意,可这话怎么说得出口,除了杨铭远自己,任何人都没资格劝他做这种决定。
又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烂账……
“芸宝,你会……你会在意……”
杨铭远的声音难得有些迟疑,虽然他话没说完,可其中的意思季芸芸完全明白。
“铭远哥哥,你是最好的,无论有没有这些故事,你都是最好的,永远都是!”
季芸芸不想说什么大道理,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何必虚伪地说自己能理解那种痛苦。
“你的人生即便没有母亲的参与,即便母亲的形象与你想象的不一样,你依然做得很好,远超大多数人的优秀!”
杨铭远没想到季芸芸会说这样一番话,他有些吃惊,甚至动容。
他的小妹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
也许因为心里再没有包袱,杨铭远和季芸芸更加亲密了,这让好不容易摆脱老哥的制裁,过来蹭吃蹭喝蹭玩儿的杨艾琳觉得自己就是块儿鸡肋,太多余了。
杨艾琳还暗戳戳地想留下来晚上跟季芸芸睡一个房,夜聊堂弟的八卦,痛斥他这么多年欺压她的血泪史,结果当然是被杨铭远无情封杀,理由是季芸芸明天上午要比赛了,需要好好休息。
坏蛋小铭铭都这样说了,还能怎么办呀,杨艾琳咬着小手绢含泪和季芸芸告别,她还有好多堂弟的“趣事”想找人分享呢。
季芸芸其实挺喜欢杨艾琳的,听杨铭远说她还是学生会会长,在学校也是八面威风的人物,偏偏在家人面前是个逗比性子,唱念做打样样精通,反差萌。
最终杨艾琳还是在奶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