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笑了好一会儿,直到快要直不起腰,意识到这样未免太过于失礼。
虽然打从她翻墙进来,被肇老太爷撞了正着,就已经面子里子全丢光,礼数什么的,更是早就丢到爪哇国了。
但她还是适时的选择了矜持。
她正了正脸色,为表示庄重一些,还特意清了清嗓子,也免得刘氏一会儿吓到失聪!
准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开口道:“你让人将我送到庵堂去这事我是肯定不信的,如果非要我相信什么,那我只能相信,你没这个本事。”
她笑着道:“但我倒是可以满足你这个小小的需求,送你去庵堂过清净日子,斋饭管饱哦!”
“正好适才听闻,肇大太太急火攻心昏了过去,这人嘛,上了年纪可不能动不动就生气,你这是活蹦乱跳的醒过来了还好,万一运气不好……”
慕容瑾顿了顿,细细的打量了刘氏一阵子,然后啧啧道:“诶呀,这你要是运气不好,中风偏瘫或是一口气没缓上来,那可就惨了!”
刘氏气的脸都有些变形了,指着慕容瑾道:“你,你……”
偏偏慕容瑾还接着道:“你这要是一个不好,撒手人寰,那肇二少爷岂不是就要守孝三年?三年啊……”
她惊声道:“这三年那得生出来多少变化啊!”
“我要没有记错的话,二少爷这会儿应该是在六部观政吧,诶呀呀,不得了不得了,年少有为啊!”
“这观政的位置,那可是紧俏的很啊,多少权贵子弟,有学之士那是挤破了头的想要往里进啊!”
慕容瑾看向刘氏,问道:“你说,二少爷要是因此守孝在家,那他空下来的那个位置会是谁顶替上去呢?”
“是肇大少爷还是肇家的旁系子弟,或者直接就拱手于旁家了呢?我听说安西将军最近有意给嫡子某个差事,该不会……”
刘氏终于是忍无可忍,破口大骂:“我放你娘的屁!你个小杂碎,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在这胡言乱语的喷粪!我今天要是不撕烂你的嘴,我就……”
肇老太爷看不下去,怒喝了一声:“够了!”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紧攥着拳才克制住没有颤抖:“你瞧瞧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端庄大方,进退有度的大儿媳妇,居然是这么一个受不的激将的人。
他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子东,收拾东西,送你娘去庵堂静养,你也陪着她住几日吧。”
刘氏母子大惊!
老爷子这是厌弃了他们了?
可刘氏还尚情有可原,肇子东可是刚刚中了砒霜大毒,伤了身子……
“祖父,孙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祖父明示。”
肇子东顾不上替刘氏说情,心忧着自个的前程,肇老太爷这个样子,明显就是要断了他继续在六部观政的念想。
肇老太爷睁开眼,眼中的失望之色更甚。
他抬手指向桌上装着胡辣汤的瓦罐:“那汤里究竟有没有砒霜之毒,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今日你同刘氏演的这一出戏码,为的不就是让我迁怒子南,将三房一家子逐出肇家,以确保你们长房的地位么!”
“你们平时小打小闹,私下有些龌龊嫌隙,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万万没想到,你们竟然到了手足相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