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样上过课,慕容瑾还是没有同那些夫子见面的打算,准备直接走了。
只是却被林夫子给半路截下。
“慕容院长。”
慕容瑾面色冷淡的看着他:“林夫子有事?”
“慕容院长这两日一直避着我,可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惹慕容院长不快了?”林夫子好看的桃花眼眨了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慕容瑾笑了笑:“林夫子想太多了,我没有避着你,也没必要。”
林夫子笑了笑,看上去有些牵强,却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下来:“那我可以请慕容院长吃个饭么?”
又是吃饭?
慕容瑾下意识的皱起眉来。
林夫子赶忙解释道:“算是向慕容院长赔罪,那一日是我唐突了。”
“不必了。”慕容瑾面无表情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林夫子只要记得以后不要再犯就是了,赔罪什么就免了吧。”
林夫子面上一阵难看。
他还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慕容瑾已经快步离开了。
他捏紧了拳,恨恨的咬牙,面目十分狰狞道:“不识好歹!”
“林夫子这是在说谁呢?”
李绕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响起,吓得林夫子一个激灵。
林夫子调整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看上去又温文尔雅起来:“原来是小郡爷啊。”
李绕嗤笑了一声,最是瞧不上林夫子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
要说这天道书院里,他们这些差生最讨厌的是谁,非林夫子莫属。
原因无他,只因他这个人太虚伪,太假。
明着是对他们这些人一视同仁,说什么有教无类,实际上却同那些对他们横眉冷眼的大儒们一个德行,认为他们就是些扶不上墙的烂泥。
若是林夫子能够表里如一,李绕指不定还能高看他几眼。
可惜,林夫子这个人就是喜欢时时刻刻的带着一副面具,伪善的面具。
“偶遇林夫子,算是难得的缘分,我便送林夫子一句话。”李绕道:“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不然后果林夫子甚至林家都承担不起。”
“小郡爷说笑了,我不过是个本分的教书人,哪里会去招惹什么该招惹不该招惹的。”林夫子笑着道。
李绕冷哼了一声:“最好如此。”
林夫子只温润的笑着,依旧是那副让人如沐春风的脸孔。
李绕最瞧不上他这个模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算是警告,便走了。
待李绕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林夫子才卸下他的那一脸温润。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眼中浮起一抹嗜血。
-
慕容瑾一出了天道书院,就赶往了天下第一楼。
阮民川早早的就到了。
眼下天下第一楼还没有开业,除了留守的一个店小二,就只有元掌柜一个人。
慕容瑾直接去了后院。
“舅舅。”
见到阮民川后,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阮民川摆了摆手,让她坐下说话:“你这么神神秘秘的约舅舅出来,可是有什么事?”
“哪有神神秘秘,这不是还这么多人瞧着呢么。”
慕容瑾娇嗔了一句后,严肃起来,道:“舅舅,我这次约你出来是想问一下,当年被米氏偷换走的那个孩子,就是我的小舅舅或者姨母的下落。”
阮民川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件事?”
慕容瑾抿了抿唇,有些犹豫道:“是因为最近听说了一些相关的事,所以想要确认一下。”
她问:“舅舅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关于那个孩子的消息么?”
阮民川沉默了很久。
就在慕容瑾以为他不会开口说,准备要放弃的时候,阮民川才道:“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有些事情还不确定,所以一直没有对外说。”
“你也知道,除了你母亲,你外祖母最为牵挂的就是你小舅舅。”
慕容瑾由此便可以确定,那个失踪的孩子,的确是一个男孩。
也就是说绿红的话,还是有几分真的。
“那舅舅可以和我说说关于小舅舅的消息么?”她问道。
阮民川沉思了片刻:“如果消息没有出错,那他应该已经死了,但是留有一个孩子。”
慕容瑾惊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死了?
“他应该是被送到了岭南。”
阮民川说着,突然捏紧了拳:“南越人经常会买下一些来路不明的小孩子,带回去精心培养,然后在送回大周,借以获取情报。”
慕容瑾不由得想到了那些细作。
余安说,他们都是身家清白的大周人。
所以她的那位素未谋面的小舅舅,也有可能是其中的细作之一么?
“舅舅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万一……”
慕容瑾的话还没有说完,阮民川就打断她道:“没有万一,他只能死掉。”
镇南侯府绝不能出现一个被敌国培养出来的细作。
所以,无论那个孩子是活着还是死了并不重要。
慕容瑾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堵。
又是为了大局么?
她清楚阮民川这样的选择没有错。
那个孩子,同镇南侯府分开了三十多年,除了血缘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他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指不定还要恨镇南侯府的人。
毕竟若不是他们将他弄丢,他也就不必受那些苦难折磨,成为敌国细作……
可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阮民川见她这个样子,生怕她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