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夫人,安国公实在是装不出什么孝子模样,甚至是一句母亲都不愿意再喊。
他冷哼了一声,看都懒得看二老爷:“二弟若是还想保住好不容易爬上去的位置,还是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在天黑之前搬出国公府的好。”
“至少那样,还能让那些收了你好处银子的人,有理由帮你说上几句话。”
安国公不傻,刚刚周正说的很清楚,周氏之所以指使刘管事以次充好,为的就是贪墨厨上的银子。
而刘管事明知道这次在慕容瑾设宴的时候故伎重演,是件铤而走险的事,可他还是做了,就是因为二房最近用的银子比较多。
二房平日的吃穿宴请都是用公中的钱,就连二房的下人都是由公中发月钱,这样每个月还能领到不少的零花钱,铺子田庄还霸占了不少,明明富得流油的二房,有什么地方需要用银子,以至于连这几百两银子都不放过?
除了给送礼打点,慕容鸿想不出来什么别的事。
想到这么些年,老夫人毫不掩饰的偏心与不喜,尤其是对他的一双儿女屡屡鸡蛋里挑骨头。
安国公闭了闭眼,心里多少也是有些难过的。
从前母亲也是很疼他的,反倒是对二弟淡淡的,那时候他还有些愧疚,觉得他一个人霸占了母亲的疼爱……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他努力的回想着,似乎是从星澜失踪开始?
想到妻子,安国公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始终不相信妻子会无缘无故的失踪。
可这么多年的找下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真的是快要绝望了。
老夫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对他尖酸刻薄,会不会同星澜失踪有关系?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安国公看着老夫人的目光都开始变得审视起来。
人一旦有了怀疑的苗头,那一切相关的事情都会被放大。
“我不希望在从你口头听到任何对瑾儿不好的话,若不然我不介意坐实外面的那些流言。”
安国公目光冷凝的瞧着老夫人:“这些年你们暗地里做的事,我不说却不代表一无所知,尤其是当年那件事。”
当年那件事几个字,钻进了慕容瑾的耳朵里,让她目光微闪,在心底多留意了几分。
老夫人被看的十分不爽,总感觉像是被看透了秘密一样,尤其是安国公还提到了当年那件事。
难不成是他发现了什么?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了,若是他真的知道了什么,定然不会像现在真的不紧不慢的同她说话,虽然都是威胁的话。
安国公是个粗人,只不过粗中有细罢了,可更多的时候他喜欢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就不多哔哔。
这么一想,刚刚提起来的心,瞬间又安了回去,面上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若是行的端坐的正,还能怕人说什么?”
她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既然都已经做了,还怕人说道?”
端是一副我没错,都是你们自找的模样。
慕容瑾无所谓的笑笑,还十分好心的提醒道:“那老夫人可千万要记得,正午以外的时辰,可千万别出门,免得被自己的影子吓到。”
虽然没有直说老夫人身不正,可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老夫人已经快要气炸了!
果然这一对父女,不大房的那些人,都是来向她讨债的!
左一句右一句的,都是在戳她心窝子的话!
慕容瑾抬眼瞧了瞧二老爷,没有了往日的亲切,淡淡的道:“二叔还是快些收拾行礼去吧,这时间可是已经不早了呢。”
然后施施一礼:“想来老夫人同二叔这会儿也还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沈念紧随其后。
安国公甩袖冷哼一声,亦没有多做停留。
一时间,满登登一屋子的人,就只剩二老爷同老夫人了。
丫鬟婆子们见情况不对,早就已经退下了,免得听见不该听的,看见不该看的,引火烧身。
人都走光了,老夫人纵使还有一肚子火气,也只能自个浇灭了。
但是这会儿她也差不多冷静下来了,她瞧了瞧二儿子,眼神慈爱了不少,语气却十分狠绝:“周氏不中用了,可也不见得是件坏事,以前咱们手中没有银钱走门路,这才让她一个商人女做了你的正妻。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她自己蠢的犯了事,你正好同她和离,到时候娘在为你寻一个家世好,于你仕途上有所助益的贵女为妻,到时候还用愁安国公府的爵位拿不到手么?”
二老爷也是打了这么个主意,周氏犯了事,就算到时候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名声也是毁了的,他以后是要成大事的人,他的妻子又岂能有污点?
何况这么些年了,他对周氏早就没有感觉了,偏生她又是个善妒的,他房里连个通房都没有。
这些年若不是有佳人暗中相陪,他怕是还容忍不得周氏这么长时间。
“儿都听母亲的。”
想了想,二老爷还是道:“和离一事倒也不急,周氏才刚刚下了大狱,这会儿就过去同她说和离的事,她怕是会受不得刺激,到时候闹出来什么难堪的事就不好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这事你心里有个分寸就行。”
“那儿就下去安排了。”说着,他又有所犹豫:“搬出府的事,怕是再无转圜的余地,母亲也莫要着急,总归最后还都是咱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