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端药进屋,叶景淮正靠床边歪斜这身子闭目养神,胖嘟嘟的“熊掌”缠着药布,搭在腹边。头发似是刚洗过,湿漉漉的,有几缕搭在胸前。
吉祥忍不住又多扫了一眼,衣服似乎也换了,这应该是要准备就寝的意思。
徐叔正在收拾窗前木桌上的书,见吉祥进来,又堆起笑,很是和蔼可亲,“吉祥大夫,放这里吧,真是辛苦你了。”
吉祥依言将药碗放在桌上,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翘起嘴角露出淡淡笑意,“不客气,应该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嘛。”
瞥了一眼徐叔收起的书,也不知那瘟神装什么装,手都肿的比熊掌大了,还有心思看书呢。看那纨绔样,估计看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书,指不定从哪里淘弄来市井话本,都是些公子佳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缠绵悱恻的故事或者直接就是那些带颜色的十八式七十二式之类的呢。
吉祥放下药碗就要走,叶景淮睁开眼朝桌边走来,“你等等。”他大爷似的往桌边一坐,冲着药碗扬了扬下颌,“你喝一口。”
吉祥见他耷拉着比驴脸还长的脸盯着自己,也不扭捏,端起碗,“咕咚咕咚”连喝两口,放下碗告诉他,“这药您还得多加几顿,你一个人的量让我给喝了,您不加量,药效达不到呀,您计划的时间应该无法痊愈。”吉祥故意把那个“您”字咬得很重,跟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叶景淮脸都快起绿了,这个该死的臭小子,竟然敢调理他!让他喝一口,他可不客气,连着喝好几口,难道是糖水吗?
这娘里娘气的小子不是明摆着故意跟他作对吗?明知道他需要人试药,为什么不多盛一些药汁过来?他给的银钱不够买药么?
叶景淮眯了眯眼,忍下这口气,这几天他还需要这个臭小子,等过几天一起秋后算账。
吉祥见瘟神脸色微变,不知道他要挤什么坏水,她眼珠子转了好几,急中生智,一边嘴边扇风一边抱怨,“这药太苦了。我给您试药,您不用多给我银钱了,不过,总应该准备一些蜜饯点心放这里吧?”
“吉祥大夫提醒的对,明天我就给你放些点心。”徐叔见这二人你来我往,明枪暗箭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反正就是觉得这个小大夫看他们王爷处处碍眼恨不得想立刻消失的样子,他们王爷呢,对这小大夫也各种不屑为难。以前试药都不用外人,他这个老头子就给试了,今儿个咋就不用他糟老头了呢?难道是他这个老头子长得没有这个小大夫赏心悦目?
徐叔心里暗暗叹口气:真是老喽,琢磨不透年轻一辈人的想法喽!
“徐叔,那您先忙着,我厨房里还熬着药呢,我去取来。”吉祥借机开溜。
叶景淮的丝织绢帕被徐叔叠的整整齐齐,跟方方正正豆腐块似的摆在桌子一脚。叶景淮伸手抽过来,十分嫌弃地擦了擦药碗的边缘。
吉祥走到门边,侧身开门的时候,回头用眼角下意识地瞄了一眼,那个瘟神将药碗的四周来来回回擦了至少三遍!
三遍!吉祥故意放慢动作,放缓脚步,数了一下:确实是三遍!
这个瘟神!嫌弃她脏吗?既然嫌弃脏,你提前再准备一个碗也行啊,好像谁不嫌弃你似的!明天应该在药碗里下点其他作料,让他喝完就跑肚拉稀。
吉祥忿忿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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