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是一个巨大的脚印,脚印中房屋尽毁,老乞丐被踩在一片废墟当中,子语有些错愕的看着张巧巧,这位匠人谷的巧匠竟然也会赤脚仙,他记得老板娘说过,天下会这个手段的人凤毛麟角,说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也不过分。
少年在意的自然不是这个手段本身,而是能使这个手段的,多半与自己的身世有些关系,之前他便一直很好奇,与这位张巧匠非亲非故的,为何一位匠人谷的巧匠要如此帮着自己。
现在依旧是想不明白,不过看到张巧巧的这个手段,子语倍感亲切,只是子语还有一些疑惑,张巧巧的赤脚仙似乎与自己印象中的又不太一样,老板娘说过,赤脚仙的精髓是法不容情的大势,是一脚下去三山五岳都要让步,如今的他达不到这个境界,可是眼前的这位巧匠却也只是流于表象。
张巧巧站在屋脊上,看着地面废墟中有人影晃动,她叹了口气,有些讪讪地笑道:“果然还是有形无实,不是自己擅长的东西,无法得心应手啊。”
骤然间,张巧巧向着地面弹射而出,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废墟中冲天而起,两人撞在一处,只瞧见半空中有人影晃动,不时地爆发出一声闷响,随即,两人各自落在一处屋梁上。
那位老乞丐嘿嘿笑着,手中多了一把赤红色的利刃,有血滴从剑尖滴落,他依旧是有些佝偻着身子,这把利刃拿在他的手上,瞧着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就像是一位稚童一本正经的与人讲解四书五经,老乞丐实在是不像是一位手握兵刃之人。
张巧巧却是微微皱起眉头,偏头瞧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上面有一处不深不浅的划伤,她在意的不是伤口本身,而是对方利刃出手的一刻,自己明明已经躲开了,可是手臂上依旧还是出现了这个伤口,最主要的是,她根本没有感觉到这个伤口是何时造成的。
张巧巧摇头笑了笑,这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老乞丐,着实是有些藏拙了,她叹了口气,面上满是兴奋的神色,然后开始活动手腕脚腕,接着又是扭腰扭脖子,就像是一场运动前的准备活动,她脚尖点地,在屋梁上蹦蹦跳跳。
老乞丐眯着眼睛,打趣道:“现在才开始热身,是不是已经有些晚了。”
“晚”字还没有出口,老乞丐忽然发现眼前的女子已经不见了,他立时回身,一柄匕首贴着他的后腰闪过,在本就破烂的衣衫上留下一道口子,紧接着,胸口一凉,已经出现一道血痕,老乞丐急忙向后退开两步,却发现,张巧巧已经站在拿出屋脊上,似乎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唯独双手中各多了一柄短小的匕首。
子语注意到,那匕首小而轻薄,犹如蝉翼一般,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若是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到手中几乎透明的兵刃,更让人啧啧称奇的,还是张巧巧的身手,少年甚至都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隐约看到一抹淡淡的残影从眼前划过,之后便是眼下的结果了。
张巧巧站在那里,嘴角挂着笑,眼神却是虎视眈眈,即便是与人平视,也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不光是形似,而是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舍我其谁的状态中,这便是下山虎的手段。
老乞丐伸手在自己的胸前摸了摸,将胸口的血痕抹去,随即闭上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再次睁眼的时候,眼神中竟然划过一道血线,不是那种似有似无的模糊状态,而是真真切切的有一条血雾从眼角蒸腾出来。
这回是老乞丐先动了,只瞧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微微跺脚,人已经出现在几丈之外,随即女子站立的屋梁已经一分为二,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那栋屋子就像是豆腐一般被利刃切开,大概是太过锋利了,摇摇欲坠的房屋直到两个身影都消失了,这才轰然倒塌。
电光火石之间,天空中再次浮现出一闪即逝的人影,一红一白两道光芒不断交错,又不断分开,子语凝神屏息,不敢分心,即便是没有参与其中,他已经大汗淋漓,他知道,自己只要稍有放松,两个人影便会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他将错过一场难得的对决。
之前张巧巧将他甩到这处房梁上,便是有让他坐山观虎斗的意思,一场由匠人谷巧匠参与的对决,即便只是瞧上两眼,也是难得的经验,张巧巧是有意让这个少年亲眼见证一下手异人之间比斗,与神人擂台上的比赛不同,这样难得一见的对决,对于许多游侠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有些行走天下,最忌讳的便是畏首畏尾,可是更加不可取的,还是盲目自大,畏首畏尾最多是难成大器,可是盲目自大的结果却是会丢了脑袋,连命都没有了,这个江湖还如何走下去。
人影再次分开,老乞丐有些狼狈的落在地上,弯腰低头,气喘吁吁,他的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他苦笑一下,“果然还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不经用了,还好都避开了要害,要不然这一趟走下来,可是会要了老头子的老命喽。”
“都说下山虎张巧巧的手段独树一帜,人未动,势先行,今日一见,果然是有些门道,能以势驭炁,将炁势的手法发挥到如此淋漓尽致的,天下怕是再无二人了。”
老乞丐咧着嘴,毫不吝啬自己的言语,“老头子过了一辈子,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匠人谷果然是人才辈出,说实在的,杀了你,老头子倒是有些觉得可惜了。”
张巧巧站在那处一分为二的房屋废墟上面,手臂上